“聽聞杜家書坊今日刊印了一本名為聊齋的話本,頗受士子們歡迎。我看了兩眼,果然不同凡響。那江湖說書人所描繪的鬼怪故事,在此前是從未見過的。”
坤寧宮的花圃內,一名勳婦說著京師的新聞八卦。
皇後王昭訓微笑著聽著,一邊聽一邊點頭。
另一名勳婦不甘示弱:“何止呢,我兒子說現在他們國子監的學生都把這個江湖說書人當成聖人來崇拜。”
皇後忍不住詫異了:“為何?就因為一本話本?”
勳婦搖頭:“娘娘,那可不是普通的話本,光是那每章故事開頭的定場詩,便足夠擔得起這個稱呼了。”
“定場詩?”
“沒錯,他說聊齋的這半個月來,做了共計二十六首定場詩。每一首詩,都堪稱是千古奇文。”
“有這等奇事,妹妹可還記得詩文內容?”
那勳婦笑了笑:“娘娘彆看臣妾出身將門,但對這詩詞卻頗為喜愛。托我那個不成氣兒子的福氣,倒也是把這些定場詩都收藏了不少。娘娘若是喜歡聽,臣妾那便賣弄賣弄了。”
得到皇後首肯之後,那勳婦就將雲卓的二十六首定場詩挨個念出。
當然,某些詩句一時忘了沒記起來,那也是無可厚非的。
畢竟趙璟花五千兩買的春江花月夜都能忘了,更何況連背二十六首詩的勳婦呢。
當詩詞念完,皇後第一個叫好,連帶著其餘勳婦們也紛紛拍手。
尤其是那兩首卜算子與閨怨的詩一出,更是讓身為女人的她們感同身受。
一時間,針對江湖說書人的身份問題,就成了大家最新討論的話題。
畢竟大商的詩詞主流還是風景與邊塞,少有以女性為視角,且還如此細膩的詩句。
大家全都熱情的討論著。
唯獨馬夫人情緒不怎麼高漲,全程都是僵硬的假笑。
尤其是,其餘勳婦與皇後各種話題各種聊時,她的心情就更加不美麗了。
不同於其他勳婦,馬夫人出身低微,再加上馬家是軍功入朝,因此,詩詞歌賦什麼的跟她這輩子都沒什麼關係。
好容易有個送到國子監的二兒子馬俊吧,結果也是天天逃課泡在風月樓裡。
如今大家聊起詩詞這般高雅的話題,全程不知所雲的馬夫人能高興就有鬼了。
“這江湖說書人到真是奇人啊,二十六首詩詞,篇篇稱得上是傳世經典。不想我大商民間還能有此奇才啊,若有機會,本宮倒是想要見見這位江湖說書人。”
皇後感慨著,先前念詩的那個勳婦也點頭歎氣:“隻可惜這位奇才神龍見首不見尾,至今為之,尚且無人知道他的真麵目呢。”
眼見眾人都隨著皇後情緒開始低落,馬夫人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忽地站起身道:“若是說起這位江湖說書人,臣妾倒是了解一些呢。”
話音落下,皇後詫異回頭:“妹妹認識他?”
“到也不算是認識,主要是我家老二與江湖說書人有過一麵之緣。”
“當真?”
馬夫人用力點頭,那必須當真。
江湖說書人在風月樓說書,那地方可是自家老二的後花園,每個月砸進去的銀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就這麼一個風月樓的貴客,見過一個小小的說書先生,又有何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