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隻錢海峰吃驚,連一旁刑訊科的特務都瞪大了眼睛。
他們這些特務是有職業素養的,除非聽到極其不可思議的話。
秘書處主任劉軍批的手令?
能夠炸掉整個明故宮的炸藥?
這是為什麼?
如果是彆人並沒有什麼奇怪的,但是秘書處主任一職可謂是位極人臣,他為什麼會叛變?
諸多的不解讓他們把目光集中到了許敬元身上。
不過許敬元並沒有回答,他不需要跟在座的任何一個人解釋。
他帶著錢海峰離開刑訊室。
他問錢海峰:“以你對日諜組織的了解,你認為他們會怎麼執行這個除草計劃?還有兩天時間,委員長就要進入明故宮開會了。我想那時候就是他們起爆的時間。”
錢海峰知道這不是考校,也不是問詢,而是要他表態。
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將前前後後的線索聯係到一起:“這個計劃非常重大,他們一定會讓一個對他們來說最靠得住,而且從來沒有露過麵的人去執行。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黃蜂不會直接和劉順、劉軍接觸,因為這會讓他露出破綻。
所以他們之間一定還有一個中間人,負責向兩邊傳遞情報。”
他還不知道黃蜂就是孟樂琴的媽媽。
他也不知道海鷗是誰,當初他撤離的時候並不是海鷗直接和他接觸的,而是通過上海總部的電台下達命令。
命令上說他已經暴露了,讓他連夜撤離,並且已經準備好了車票和假身份。
許敬元也不知道黃蜂是誰,他以為孟樂琴就是黃蜂。
因為黃蜂對特務處的情況特彆熟悉,高鬆賴忠一被捕,日諜就掌握了情報,十有八九是孟樂琴。
許敬元聽完錢海峰的話後,不由點點頭,在他看來,黃蜂已經跑了,那麼一定是這個中間人來執行任務。
他猜測這個中間人就在上乘巷的某一棟洋樓裡,不過現在再去未免太遲了,還不一定找得到。
他搖搖頭說:“這條線索恐怕沒什麼用。”
錢海峰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了:“當初那些剛剛修建明故宮的工人,未必知道全貌,能知道整個修建工程的,我看已經被他們害了。”
日諜是絕對不會埋下這個隱患的。
許敬元說:“你說得很有道理,我現在也沒有人手去找這些工人。不過他們修建的時候,肯定是要經過建設局備案的,建設局說不定有當時修建的圖紙。或許我們能從中找到什麼。”
錢海峰補充道:“還有購買炸藥原料的單子,應該也能在火藥局找到。”
這麼一來,雙管齊下,根據修建圖紙,但凡找出一包炸彈,就容不得他們不相信了。
許敬元點點頭:“此事事關重大,決不能外泄。你打個電話回家報個平安,然後就留在科裡,不要和任何人接觸。”
“是,科長。”錢海峰為了避嫌,就拿起許敬元辦公室的電話給家裡打了一個。
他家離特務處並不遠,是特務處的一處住所。
特務處這些年抓了不少人,抓到的人不光財產充了公,連房子都被繳了。
要說全金陵城哪個單位的房子最多,不在建設局,而是在特務處。
他家裡的電話還是從錢海峰原本住處那裡遷移過來的。
畢竟這個時候的電話很貴,而且他已經付過年費了,不用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