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銘啟聲音裡帶著壓抑的怒意:
“朱晨這條瘋狗,最近是越來越放肆了。
自從他投靠日本人後,和李士群的特工總部合作,端掉了我的三個聯絡點,十幾個弟兄,全都栽在他們手裡,一個都沒有跑掉。
我有心要除掉他,卻找不到機會。
後來就連局座也給我下達命令,讓我想辦法刺殺此獠。
奈何,這家夥一直躲在家裡,不肯出來,完全沒有機會。
為此我沒少受局座的責罵,局座甚至以此為借口,搞了一個上海二站,讓陳恭澍執行這個任務。”
“既然如此,那就把任務交由陳恭澍去完成就行了,你剛好可以置身事外。”許敬元夾著煙,來到包間的窗前。
窗外雨絲斜斜的打在玻璃。
“陳恭澍想和我合作,他說如果我可以把人引出來,事成之後,和我平分功勞。我本就對朱晨恨之入骨,自然就答應下來了。不過,我想破了腦袋,也沒有想到辦法。”黃銘啟無奈道,他的眼裡閃爍著一絲殺意。
許敬元輕叩著窗欞,煙灰掉落在地。
他倒是可以借著接風宴一事,邀請朱晨同來。
隻是這樣一來,自己安田敬司這個身份,極有可能被黃老哥猜出來。
倒不是他信不過黃老哥,而是沒有必要給自己增加一層風險。
許敬元重新坐到座位上,喝了一口咖啡,輕輕搖搖頭:“若是在金陵我還有辦法,但是這裡的話,我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
你還記得兩年前,明故宮炸藥案之後,我來了一趟上海?”
“哦,有些印象,你當時好像說局座讓你辦差。”
“其實,我是陪行政院秘書長孫恒來的。
孫恒把南市區的那座戒煙館的生意交給了青幫頭子朱晨,以此供養軍隊。
當時南市幫派林立,我們剛下車就被斧頭幫的人盯上了。
誰都想要做煙土生意,可惜孫恒不和他們談。
因為他們給出的價格,沒有朱晨多。
所以孫恒帶著軍中部隊,把那些黑幫都鏟除了。
那時候的朱晨也不過是個小嘍嘍而已,正是憑借著這座戒煙館他才混起來的。”
黃銘啟畢竟是上海站站長,對於朱晨怎麼發家的,他自然是調查過的。
不僅如此,朱晨在外麵有多少女人,他都一清二楚。
然而這些人都不是朱晨的軟肋,就算把這些人剁成肉泥,估計朱晨也不會眨一下眼睛。
不過聽到許敬元這麼說,黃銘啟好像有了一些眉目。
這座戒煙館才是朱晨的命脈。
許敬元繼續說道:“上海黑幫遭此大難,之後雖然也有人新組建一些勢力,不過都不成氣候。除了洪門,他們人數眾多,怎麼都殺不完。我看你要對付朱晨,並不需要親自下場,讓洪門去搶這座戒煙館,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待情況有變,陳恭澍總能找到出手的機會的。”
黃銘啟不僅大喜,隻要誘之以利,不怕挑撥不了洪門和朱晨的關係。
“多謝許老弟指點啊!”
許敬元攤攤手,事情能不能成功還不知道,現在說謝,有點太早了。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