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屋外走廊上的燈光昏暗。
洪秀文出了房間,走到儘頭,便來到了屋外。
他抬頭看見影佐禎昭的辦公室還亮著燈,想必是為了周雲淑的事情,徹夜無眠了。
看來要儘快解決那個女人了,否則被他們問出什麼來,老板可就危險了。
這是洪秀文自己猜的。
他並不知道許敬元現在的身份是什麼。
不過他已經靜默很久了,上頭突然啟用他,到這種地方執行這麼危險的任務。可見此事有多重要,他猜測這個女人應該和老板有關。
“笠原君,這麼晚了還出去啊?”
不遠處憲兵的聲音,打斷了洪秀文的沉思,這聲音中還帶著些猥瑣。
自從梅機關成立後,洪秀文就一直來這裡報告,早就和這裡的憲兵混熟了。
他笑著說道:“好不容易來一趟上海,本來想去大都會的。不過,剛剛影佐少將和我說,以後不用跑一趟送材料過來。時間太過倉促,來不及跟你們告彆。我想去買點酒,和你們不醉不歸。”
“喝酒?那可不行,最近正是要緊的時候,不過吃點宵夜還是可以的。”那憲兵連連擺手,生怕笠原由樹惹上麻煩,連這頓吃的都沒了。
原來洪秀文為了和這幫憲兵拉近關係,每次過來都給他們帶來不少好處。吃的、喝的、玩的,什麼都有。
洪秀文點點頭說:“那好吧,我這就去買一大桌吃的回來。”
“你既然做東了,又哪裡敢勞煩你去。”那憲兵用力拍了拍一旁站崗的憲兵,“你去。”
“嗨依。”
洪秀文笑了笑,遞出一遝日元說:“那就辛苦你了。”
那小憲兵拿著錢,鞠了個躬,一溜煙跑出去了。梅機關的位置並不偏,現在時候尚早,附近有幾家餐館還在營業,去訂桌飯不難。主要是訂一桌飯多少錢,誰會在意?多出來的就是他的了。
洪秀文還要說什麼,不料一輛軍用汽車在大門口處滴滴了兩聲。
站崗的小鬼子把大門打開,車在院子裡停了下來。
憲兵從車上押下來一個人。
洪秀文的神情不由緊張起來。
那人正是清水商貿會長,化名清水輝月的薛君澤。
當初由於時間緊,錢海峰教日語和間諜技巧的時候,不是分開來教的。而是將精挑細選的幾個特務集中在一起,小班教學。
洪秀文和薛君澤一起學習過一段時間,彼此之間可以說非常了解。
洪秀文趕緊低下頭,不讓薛君澤認出來。
薛君澤下車後,環顧了一周,將周圍的環境儘收眼底。
他的眼底閃過一絲異色。
儘管和洪秀文很久沒有見過,但是他還是一眼把對方認出來了,隻不過他不動聲色,拖著腳鐐,跟著憲兵一同向牢房走去。
洪秀文聽著叮叮當當的響聲,感覺時間過得特彆慢。
直到他被那個憲兵輕輕推了一下:“笠原君,怎麼了?”
洪秀文趕忙說道:“哦,沒什麼,這抓的是誰?”
那憲兵說道:“我也不清楚,據說是從憲兵隊轉移過來的,好像和軍統有關係。”
糟糕!暴露了!
洪秀文第一時間的想法是,想要離開這裡。
遲則生變,不僅連任務都完成不了,還會把自己搭在這裡。
隻是處理周雲淑的事情更加重要,讓他不能輕易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