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女子感到難以置信。
她都以為自己在劫難逃,就要命喪熊掌了,可突然響起的一聲“定”,讓這體型碩大如小山的黑熊穩穩定在了原地。
被黑熊嚇到癱軟在地的書生張餘誕也是不知所以然。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那頭凶猛無比的黑熊怎麼就一動不動了?
踏踏,踏踏~
林中響起了奇怪的腳步聲。
之所以說奇怪,是因為這聲音聽起來比較沉悶、厚重、慢悠,不似馬蹄,更不像人行。
紅衣女子和書生同時轉頭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
便看到了一頭緩緩走來的……毛驢!
這頭毛驢的外表看起來跟尋常農戶家的差不多,隻不過驢腦袋高高抬起,還跟之前的黑熊一樣咧開嘴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好似在神氣得意的微笑。
毛驢的背上,還仰躺著一位年輕道士。
道士長得眉清目秀,穿著普普通通的藏青色道袍,腰間還掛著一把桃木劍。
他倒騎毛驢,嘴裡還叼著一根狗尾巴草,給人一種玩世不恭、閒適隨意之感。
“毛驢?道士?”
紅衣女子張了張嘴巴,有些懵逼。
不過直覺告訴她,黑熊不能動彈肯定跟眼前的清秀道士有關。
她也曾聽說過,一些道士是會法術的。
也許剛才聽到的那聲“定”,很可能就是這道士施展的定身術,定住了黑熊。
“小女子名為魯飛飛,多謝道長出手相助!”她趕緊躬身抱拳道謝。
原來紅衣女子的名字叫做魯飛飛,是縣裡魯老爺之女,愛好打獵,擅長騎馬射箭。
之前那青衫書生張餘誕詢問時,魯飛飛卻沒告訴他,如今向年輕道士道謝,便道出了姓名。
張餘誕雙耳微動,心中念叨著:“魯飛飛?魯姑娘,真是個好名字!”
魯飛飛沒有理會張餘誕,目光看著驢背上的年輕道士。
道士還沒說話,他身下的毛驢卻先一步開口了:“非也非也……”
“啊不對,不非也不非也……”
???
魯飛飛和書生張餘誕全都傻眼了。
毛驢竟然會開口說話?
成精了不成?
啪!
年輕道士抬手打了一掌驢屁股,“包不驢!不會說話就彆說!再突然說話嚇人,我就把你燉了吃驢肉!”
驢子立刻慌了,連忙求饒討好:“主人!小驢我知道錯了,小驢再也不敢嘴賤了,求您彆拿我開涮……”
然後就一本正經地拍起了連環馬屁:“陸玄道長英俊瀟灑,陸玄道長勇猛果敢,陸玄道長舉世無雙,陸玄道長法力無邊!”
怎麼感覺更尷尬了?
“咳咳。”
年輕道士從驢背上下來,對紅衣女子歉意一笑,“這頭蠢驢就這副德行,還請姑娘彆笑話。”
“額……”魯飛飛的嘴角微微抽搐了幾下,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麼。
不過,這名眉清目秀的道士,笑起來可真……好看!
他的眼神和笑容就好似純淨無雜質的山泉,給她一種十分舒服的感覺,與那書生張餘誕完全不一樣!
她也從會說話的驢口中得知了道士的名字——陸玄!
她深吸了一口氣,再次鄭重其事抱拳,“多謝陸玄道長出手相助!這份恩情,小女子將永遠銘記在心!”
不遠處的書生張餘誕回過神來,趕緊爬起身,地上竟然真有一攤“水漬”,他剛才失態竟然真被嚇尿了。
他趕忙用腳踢了些樹葉掩蓋,又挪開了好些距離,才抱拳感謝:“在下張餘誕,感謝陸玄道長出手相助,道長法力無邊才控製住了這頭黑瞎子,不然在下和魯姑娘恐怕凶多吉少……”
陸玄微微點頭,笑道:“貧道隻是湊巧路過,見這孽畜要傷人,便略施道法,舉手之勞,不足為道。”
陸玄言語謙遜,就像是隨手做了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吼!
——吼!
此時,被定在原地的黑熊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咆哮,它齜牙咧嘴,眼神憤怒,想要掙紮掙脫這無形的束縛。
魯飛飛被嚇了一大跳,趕緊牽著白馬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