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繞還沒找到餘音，先在噴泉旁邊不遠處看見了應朝生的司機。
他幫應朝生送過文件，一眼就認出了梁繞，擦了把汗就迎了上來。
“梁先生，她在西邊那排彆墅一直兜圈子，愣是沒找到家門，您可算來了，人我當送到你手裡了，我回去交差了。”
梁繞看了一眼蹲在雕像下麵吹冷風，凍的跟孫子似的餘音，“她怎麼了？”
“吵架了。”司機搖了搖頭，“應先生打電話讓我送她的時候聲音不大好，餘小姐打車來的，也沒坐我的車。”
梁繞冷哼，“稀奇，他們兩個也能吵。”
“是啊，我跟了應先生這麼多年，頭次見他們兩個這樣。”司機感慨道，“平常打打鬨鬨的那種容易和好，反倒是這種不好緩和，畢竟不是親兄妹。”
熟悉他們兩個的都知道，這兩位的感情有多深，哪怕餘音殺人放火了，應朝生眼睛也不眨的替她頂罪。
司機交代了兩句就走了，一邊走一邊給應朝生打電話彙報，也沒敢說餘音一路上哭成什麼樣了。
梁繞不緊不慢的往噴泉那走，她那麼瘦瘦小小的一個，看起來有點可憐巴巴的。
餘音不知從哪裡撿了個枯枝，蹲在地上無聊的撥弄著冷水，感覺有人站在她的身後，用膝蓋頂了頂她的後背，她整個人往前傾了一些。
“梁繞，你彆鬨，我要掉下去了，我就想水鬼一樣把你薅進去。”她連頭都沒回，就猜到是他。
梁繞輕笑一聲，用手掐住她的後脖頸，隻用了一點力氣，她都沒辦法站起來。
她氣急，用手捧了冷水往身後潑，梁繞嫌臟，放開了她，後退兩步。
這下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你真幼稚。”餘溫站起來，濕漉漉的手冷的針紮一樣疼，酒還是有點上頭，她踉蹌半步，拽住梁繞衣服，要伸手進去的時候，才意識眼前的人不是那個允許她放肆的人。
餘音下子安靜下來，眼尾紅紅的，鼻子小小的抽動了兩下，大概之前哭過，臉上濕溚溚的。
“你喝了多少？”梁繞湊過來，在她的身上嗅了嗅，“難怪連家門都找不到。”
她的眼珠上蒙了一層水，抬頭看著梁繞的刹那，被包裹住的眼珠裡滿是詫異。
餘音細細的看著眼前的人，一件灰色的連帽衫，白色的休閒褲，身上一股樟腦丸味，這樣的裝扮，讓他身上那股岑貴勁少了很多，他半濕的劉海垂下來不少，乾淨的像是大學時光裡讓人念念不忘的月光。
“等等。”餘音聲音丟都變了，一腳踩在一旁凹凸不平的景觀石上，跟他保持平立的姿勢。
她伸出發顫的手，像是口罩一樣，遮擋住梁繞的唇跟鼻子，“真的好像，一個我很想再見一麵的人。”
餘音的手剛摸了很臟的水，就這麼貼著梁繞的唇，他有潔癖的，隻擰緊眉，卻沒躲開。
梁繞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目光沉了沉，聲音從她又冷又濕的手指中出來，“對你很重要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