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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轉眼(六)(1 / 1)

當大家得知母親即將回來都很高興,一大早外婆、外爺就到了素玉家。同樣還有小舅,小姨。當然,素熙和沐橙也在。

除了他們這一大家子之外,還有和素玉她們家比較好的親朋也在歡迎著。素玉和母親坐了幾個日夜火車之後,終於回到了村口。

小舅準備了鞭炮,放了起來。這也算是慶祝,母親看到這群熟悉的親人也很是高興。她沒像素玉那樣,有種想哭的感覺。相反她卻平常,和熟悉的人打著招呼。

在村口寒暄了幾句之後,眾人便回到素玉家。看著熟悉的老家,這是母親朝思暮想的地方。以前素玉不懂,為什麼母親老是說要回到老家。直到這次去北京這麼長時間,素玉才知道,原來母親是這麼的熱愛這個地方。儘管這裡沒有彆的地方繁華,也沒有風景如畫。這裡卻是生她養她的地方。

眾人幫著母親拿著行李到家之後,看到了滿滿當當一大桌子的菜。這是小姨、素熙、沐橙她們一早早忙活的。

大家都坐下,素玉母親聊著在外邊的見聞。儘管大家很關心母親的病情怎樣,沒人想在這麼喜慶的日子說這個。

母親卻很高興,她說現在她已經好了。就可以做著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素玉知道母親的身體情況,大家也是知道的。就勸母親好好在家養身體,以後那些臟活累活就不要做了。

母親也知道身體的重要性,連連答應大家。見大家聚的已經差不多了,眾人提議祝母親身體健健康康,共同舉杯。

大家吃飯,聊著天。外爺難得高興,多年戒酒的他,罕見地喝了幾杯。看著這一幕,素玉很是高興。這或許就是她自己所期待的吧。那天不止是她很高興,大家都很高興。

團聚、放炮,不隻是慶祝而已。除了這些,重要的是去除過去的陰霾。

聚餐完畢後,素玉端起盆打了些水為母親洗腳。

這段時間素玉一直都是無微不至的照顧母親,母親也知道素玉真的很懂事,也很有主見。

“小玉啊,這些日子辛苦你了。”母親心疼地看著素玉。“媽,我是您的女兒。孝順你是應該的。”素玉一邊給母親洗腳,一邊對母親說著。

“可我這病耽擱了你,不然你還在外麵掙錢呢。你的未來是很美好的,現在我的病雖然治好了。可那一大堆的債,這些債也不知道啥時候能還完。”儘管素玉一直想轉移話題,但母親還是將她的顧慮說給了素玉。

素玉歎了口氣,“媽,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您還好好的,錢沒了可以再賺。如果你沒了,我們該咋辦。我們就你一個媽。”

素玉有些心酸,眼中不知不覺含著淚。“這債也不知道啥時間能還清,唉,是我拖累咱家了。”母親的情緒還是很低落。

“媽,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的把身體調理好,彆的就不用擔心了。你看,我爸在賺錢,等你身體好了。我也可以賺錢,素玉畢業後也可以賺錢,咱家三個人賺錢。欠的那些外債,三五年就還清了。”素玉堅定地說著。

“我也知道,好吧。我現在我就好好養身體,等身體好了。我看看能不能有彆的賺錢的事情。”母親邊想邊說著。

“媽,這些你就不用操心了。”素玉假裝生氣地說著。母親歎了口氣,“唉,你也知道。我根本閒不下來,現在咱家還是比較困難的,尤其我得病之後。我打算重新搞個養殖,這樣也能補貼些家用。”

素玉拗不過母親,隻好答應。

一個月後,素玉回到了之前的那家藥店上班。旬陽市本來就屬於三線城市,這裡的工資比不上北京上海,連黃陵都比不上。

麵對那些堆積如山的外債,素玉很是迷茫。父親的工資就那麼一點,欠的外債已經有了將近五十萬。素玉真的很是憂愁……

前幾天有人來到素玉家,說是有個男娃想給素玉介紹。父親說一切看素玉的意見,原本父親覺得素玉會堅決反對,沒想到素玉應下了這次相親。

其中緣由不用多說,那就是素玉真的很需要錢。當你發現一切都需要錢的時候,你的青春就結束了。素玉也曾幻想過美好的未來,也曾經想過帶父母離開這個大山。可麵對現實又能怎樣,她無法去抗拒。

一周後,她去見了那個男娃。長相還是不錯的,從談吐到工作上。儘管素玉和他之見了一麵,兩人互加了聯係方式。

那個男孩每天都會對她噓寒問暖,每天都會和她聊天。如果換作以前,她恐怕早就拉黑對方了。這次她卻格外有耐心。

除了印象不錯之外,還有一點就是素玉希望早點結婚,這樣她就有了一筆錢去還債。很多純愛戰士會說素玉很現實,誰有錢就會跟誰走。可如果你是素玉,麵臨四五十萬的債務你又該怎辦吧。

好在那個男孩也是本地人,同樣是熟人介紹的。

很快素玉和那個男孩確立了關係,有多快呢,就是他們相識的一個月後。也就是十二月份的時候,過年前後素玉就領了證。結了婚,擺了簡簡單單的幾桌,招呼了下親朋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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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玉喜歡旅行結婚,這樣一方麵可以遊玩。另一方麵,費用相對比較低些。

大概在素玉即將結婚的前夜,父親和素玉聊起了這些。“小玉啊,是爸對不起你。是爸沒本事,讓你受苦了。”

“爸,你一直都是我的驕傲。選擇這條路也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這樣家裡的負擔稍微輕些。”素玉含著眼淚對父親說著。

“這都算些什麼呢?我又算什麼呢?到最後,還得靠你的嫁妝去還債,唉。”父親越說越是激動。

“爸,你不要太自責。這些都是我心甘情願的,現在我隻希望你和我媽好好的。這樣我就會安心的,其他真的不是很重要。”素玉有些哽咽。

父親隻剩下了沉默,從不抽煙的他也抽起了煙。素玉看著父親,忽然覺得他又蒼老了許多。

“素玉,你已經24歲了。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家裡你是老大,你要承擔更多的責任。彆人可以任性可以頹廢,唯獨你不能。因為,你上有父母,下有妹妹。你沒有彆的路可以選,你隻能堅定的走下去。”素玉默默地對自己說著。

很多人都不能理解素玉,那些喜歡素玉的,追求素玉的。誰又能知道她的命運呢?她的堅強,她的無堅不摧都是被逼出來的。每個人都想要幸福,每個人都想要所謂的舒適。

誰又能真的理解她呢?誰又能真的幫得了她呢?除了依靠自己,她沒有退路。

當然,這些都是卓風後來聽素玉說的。他恨不能去幫助素玉,可當時素玉已經拒絕了卓風,並且以她找到幸福為由離開了卓風。

在卓風的心裡素玉已經有了自己的生活。他自己根本不可能去打擾素玉,或許這就是人生吧。相遇是一種緣分,錯過也是一種緣分。

看到素玉回憶到這裡,卓風十分理解素玉的心情。素玉原因將自己的過往告訴卓風,就已經代表卓風是她最好最好的朋友。

卓風終究不可能去打擾素玉平靜的生活,素玉有她的生活,有她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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