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漾不可能因為幾句話就相信畢方,端起茶杯喝口水潤喉,將那淡淡的血腥味一起咽下。
長睫掀起,幽冷的眸子打量著麵前的人。
他情緒很穩定,表情也看不出破綻,一個心思很縝密的人。
“你很得太後信任。”
畢方:“奴才這些年在王海手下做事,處理了很多對太後不利的人,在太後眼裡,奴才應當是非常可信的。”
“不過原本被派到陛下這裡的人不是奴才,隻是奴才用了點兒手段讓他來不了,這才得了機會過來。”
所以,畢方是奉先帝的命令潛伏在太後身邊,為的就是成為新帝的人?
蕭漾拿了那那封信,展開之後有兩張紙,一張是先帝寫給自己‘兒子’的信,告訴她君王之道,告訴她該如何親政。
另外一張是名單,先帝最後給她留的一些人手。
這應當是沒有假的。
蕭漾看完,折好。
先帝這人,夠聰明,仁德睿智,是個中興的帝王,可惜短命。
然而他千算萬算,怕也沒算到自己滿心期待的兒子是個女的。
按照原來的軌跡,原身想要反抗太後幾乎是不可能的,彆說反抗,甚至可能根本活不到那個時候。
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
偏偏她穿越來了,剛好接手這個爛攤子......
蕭漾不多言,畢方也沒有諂媚,彼此都很有分寸。
楊秀帶著一個小宮女進來,托盤上放著一碗藥。
“陛下,該喝藥了。”
蕭漾看了一眼,一點兒不想喝。
“放著吧。”
楊秀親自端了藥碗遞到蕭漾麵前:“陛下身體餘毒未清,不喝藥難以痊愈,這裡有蜜餞和蜂蜜水,不苦的。”
楊秀跟方萍不一樣,不會一直板著一個寡婦臉,但楊秀也不是特彆熱絡的人,隻是正常的說話,帶著一絲恭敬溫和。
可就是這很正常的態度,放在太後的人身上,那就很不正常了。
莫不是跟畢方一樣,又是先帝的人?
那太後身邊不跟篩子一樣?
蕭漾不喜歡喝藥,可身體真的痛,這藥得喝。
閉著眼喝完,大灌一口蜂蜜水才將那古怪的味道押下去。
“跟我說說外麵的情況。”
畢方彙報:“太後正帶著人在金鑾殿和攝政王對峙。”
太後查到下毒的人跟攝政王有聯係,帶著人對攝政王咄咄相逼,想給他叩一個弑君的帽子。
然而真相卻是,那下毒的宮女是劉勝的義子孫德安排的。
孫德知道了劉勝死亡的真相,原本想頂替劉勝來到禦前成為大總管,卻沒想到太後讓畢方過來。
仇恨和怨氣疊加,他說動了劉勝的心腹宮女,兩人一起給皇帝下毒,不是致命的毒,為的是讓皇帝受罪,同時嫁禍給畢方,給自己創造上位的機會。
卻沒想到畢方不是常人,不但沒被嫁禍,反而快速把他們揪了出來。
不過太後沒有殺那兩人,而是讓他們把這件事情嫁禍給攝政王的眼線,誣陷攝政王。
朝中現在為了此事吵得不可開交,皇帝中毒是事實,沒人會懷疑是太後給自己兒子下毒。
所以太後咬死說是攝政王下毒,還挺有說服力的。
但攝政王也不是吃素的,指出太後證據證詞的漏洞,兩邊各執一詞,朝臣分開兩派對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