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擬將身嫁與,縱被無情棄,不能休......可惜啊,神女有情,襄王眼瞎,黎將軍竟然覺得這人心懷不軌,讓人押下去審問。”
英雄人物的風流韻事,最是吸引人,不止客人聽得精精有味,就連跑堂的小二的放慢了腳步,生怕錯過精彩的瞬間。
“後來呢後來呢?”
“快說啊!”
說書先生故意停頓賣關子,惹得大家連連催促。
他輕拍驚堂木:“彆急嘛,後續這就來。”
“這位姑娘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被那莽夫搶了去糟蹋,自知清白已失,無顏歸家,竟是將自己賣入那萬芳樓為清倌。”
“從此萬芳樓多了一位桃夭姑娘,清冷無情,據說隻有在彈琵琶的時候才會浮現一絲柔情和哀傷,琵琶彈儘萬種相思,隻待將軍垂眸一瞬,真是......癡情啊......”
不完美的愛情總是讓人覺得美好又遺憾。
“她真是太癡情了,黎將軍真是個木頭疙瘩!”
“黎將軍知道嗎?他就不能去看看人家?”
蕭漾起身,把那些遺憾又惋惜的感慨拋在身後。
彆人的感情故事,聽聽就好,共情不了。
然而她從茶樓出來,目光不經意的一瞥,看見對麵一人正要上馬車,那張臉......
蕭漾猛然回頭,那馬車已經放下簾子,什麼都看不見了。
直到馬車緩緩離去她都沒能回過神來。
畢方抬手擋住路過的人,不讓對方撞到蕭漾:“公子?”
蕭漾回神,那馬車早已走遠,匆匆一瞥,她甚至都沒能看清對方的容貌。
一定是剛剛聽完那些人的感慨腦子出問題了,她竟然覺得在這裡能看到故人。
“走吧。”
蕭漾出來也不是單純來玩兒的,她有目的。
馬車緩緩停在一座府邸門前,蕭漾撩開簾子看了一眼那燙金的牌匾靖王府。
靖王蕭懸,她爹同父異母的哥哥,她的大伯。
為數不多的直係親王。
蕭懸不愛皇權,醉心山水和墨家機關術,不是在遊山玩水的路上,就是握在府中鼓搗各種機關。
碰巧,這個時間他在京城。
蕭漾下了馬車,畢方先去敲門,遞上令牌,門房不敢攔,立刻把門打開將人請進去。
靖王府跟彆的府邸不一樣,入眼看到的不是雅致也不是奢華,而是亂。
也就從門口到照壁前麵還算空曠,繞過一看,裡麵到處都是各種奇形怪狀的木頭。
有的被雕琢過,有的還是原木的樣子。
木鳥、木魚、木馬.....看著還很有童趣的樣子。
一個年近四十的中年男人,還是當朝王爺,童趣?
虛偽到極致就是真誠,掩蓋到極致就是承認。
不過這不重要。
蕭漾在客廳裡沒坐一會兒,一個青年男子走了進來,錦衣素錦,麵容柔和帶著淺笑。
彎腰行禮:“陛下駕到,有失遠迎,還請陛下恕罪。”
蕭律,靖王長子,她的堂兄。
蕭漾年紀小,卻很自然的坐在主位受了他的禮。
“堂兄客氣了,大伯不在府上嗎?”
蕭律:“在,隻是最近父王得了一份墨家殘卷,徹夜研究,今日一早才睡下。”
尋常人聽到這樣說,必然不願打擾,但蕭漾能是尋常人嗎?
“朕難得出門一次,還請堂兄把大伯叫起來一下。”
蕭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