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元帝怒道:“你是朕的親生兒子,天下何人不知,為何多此一問?”
“因為,有人罵兒臣野種!”曹弘直視元帝道。
“誰?”
“二皇兄!”曹弘指著二皇子道。
曹致遠臉唰地一下白了!
“老九,你血口噴人,父皇休要信他的話。他今日毆打兒臣,眾人所親見,父皇一問便知。”二皇子大聲辯解道。
“住口!”
曹弘打斷道:“父皇可知,我為何要打二哥?”
“為何?”
“因為,他該打!”
“其一,他平日裡常辱罵兒臣是野種,置父皇於何地?”
“其二,自兒臣墜馬瘋癲後,二哥侵占兒臣莊園田地,還要將兒臣貼身侍女賣到青樓。這些事,父皇讓禦史台一查便知---”
說完,曹弘拱了下手,退到一邊。
元帝注意到,曹弘手上始終提著一個包袱,忍不住問:“老九,這是何物?”
曹弘不說話,將包袱打開。
這是一件山紋甲,殘破不堪,刀痕密布,且有不少深褐色的血漬。
元帝似曾相識,卻想不起來,追問:“這戰甲從何而來?”
曹弘盯著元帝,眼含熱淚道:“此甲是母妃所留!當年黑水川之戰,母妃身披十餘創,血流滿地---”
嗡!
元帝身子巨震,想起了當年曹弘母親為救自己,單槍匹馬殺入重圍的往事,不禁唏噓感慨,眼眶濕潤。
“陛下,休要聽此子胡言亂語!他毆打兄長,罪不可赦!請陛下重罰---”蘭貴妃指著曹弘道。
“住口!”
元帝徹底怒了!
一開始,他隻想落個耳根清淨,讓已成廢物的老九扛下此事。
但此刻看到染血的戰甲,回憶起曹弘生母為自己所做的一切,元帝不禁愧疚自責。
哪怕老九真的瘋了,朕也不該放任不管。
否則,何以麵對九泉之下的愛妃?
“爾等速速離開,否則朕可真要讓禦史台查查真相!”
見元帝表情不善,蘭貴妃母子倉皇告辭
大殿內。
曹弘撫摸著戰甲,深情講述。
“這一處,距離肋下一寸,被鐵斧劈中。”
“這一處被利劍砍斷。”
“還有這一處,遭破甲錘重擊---”
每聽一句,元帝的心就像被刀子割了一般,最後以手掩麵:“老九,彆說了,朕對不起你們母子”
嗬嗬!
你個老畢登,現在才想起來說對不起?
曹弘將染血鐵甲放進包裹,坐在白玉階下,盯著元帝。
元帝不忍與之對視,顫聲道:“老九,父皇知道你委屈了,你有什麼要求隻管提。”
嗬嗬!
曹弘等的就是這句話。
“同樣是皇子,為何二哥府邸叫王府,兒臣府邸隻能叫府?”
元帝頓時聽出了弦外之音!
“來人,立刻傳旨!九皇子已年滿十六,從即日起冊封為梁王,賜府邸一座,由禮部擇吉日”
“父皇!”曹弘插話道:“兒臣不想要新王府,隻求二哥退還侵占的田宅。”
“這”
元帝有些遲疑。
這本是家事,寫在聖旨上豈不是昭告天下,皇子之間不和?
這讓天下百姓如何看朕?
如何看待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皇家?
思忖一陣,元帝決定單發一道手諭,令近臣送給二皇子,敲打一番。
同時,元帝困惑地看著兒子。
今天的老九思維縝密,和從前判若兩人。
難道,他的病已經好了?
若果真如此,朕隻怕要重新評估老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