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空降下豆大的雨滴。
狼耳少年在室內，用湯匙攪著蜂蜜水果茶，把杯子在牆壁邊緣。
不多時，雪鴞的腦袋從牆壁的一側冒出：“咕！”
雪如年邁步走向書房。
小夢的鉤爪牢牢抓住杯柄，仰頭聳動脖頸，把水果茶一口飲儘。
然後收回腦袋，身子又從另一個房間鑽了出來。
杜光把桌上的資料清理出一片空處。
轉向電腦屏幕：“你看這裡。”
“星都大學的考古係學生翻譯了遺跡石碑，從你講述的曆史影像中，有很多信息都能對應起來。”
“總結之前的線索，無非是【青帝】與四季之神‘青季’解除契約的若乾年後，荒古地區爆發了亡靈之災，然後【夜與夢之神】將亡靈剿滅。”
杜光沉吟：“隻不過三處石碑都體現了‘就事論事’的特點，隻把四季之神在江河地區的作為全部寫了下來。”
“對他們最重要的秋之石碑，上麵都是稱頌‘季節之神’的功績。
“比如青季‘在世’時調控季節與氣象，迎戰獸潮，庇護方圓萬裡的生靈。”
“用他們的話來講，這樣做可以讓石碑收集信仰之力，幫某些【圖騰】恢複傷勢、提高境界。”
雪如年輕輕點頭。
有沒有收集到‘信仰’他不知道，但在時間的衝刷下，三處石碑確實都帶上了斑駁的曆史之靈，在共鳴下重現了當時的景象。
或許對於【十一局】遺跡局來說，除了四季之神，能見到青帝的真身，也是一件極其重大的事情。
雪如年：“事件已經總結了大半，但曆史在這裡就斷了。”
小少年點開考古小群的語音。
孫教授嚴肅道。
“在曆史影像中，如果雪如年的記憶完全正確，立下石碑的這些人認為，四季之神與另一位存在‘一同隕落’。
“‘一同’這兩個字非常值得推敲。”
“畫麵裡的老者說過，青帝始祖的史料尤為繁多，征戰王朝的事跡在當時無人不知，不需要更多記述。”
“而在‘夜與夢之神’的對話中，四季之神沒有親自征戰荒古塔的亡靈之災。
“而是從禦妖軍團聽說了‘君上’隕落的消息，青季向夜與夢之神求證後，才作出構建四季秘境，消耗‘生命力’拯救對方的舉動。”
“由此可知，四季之神當時身上應該是沒有古法契約，無從得知對方的生死，從‘君上’的稱呼也可以略知一二。”
孫教授：“如果四季之神最終存活，說明它的方法成功了，但絕對付出了極大的代價，以至於連當時的世人都無法知曉。”
“再加上【夜與夢之神】說的‘障眼法’，同樣付出了某種代價，騙過了所有大將和軍團的士兵，甚至可能是所有人。”
“其中，流失的【貪婪】和【欺詐】的權柄，最引人注目。”
雪如年看向電腦屏幕。
圖騰級之所以被稱為‘守護神’，也是因為它們擁有接近神的力量，甚至可以改變藍星的規則。
每一位【圖騰】，都至少掌握一項權柄。
四季之神就同時掌握‘季節’與‘氣象輪換’，可惜沒有與’生命力‘有關的權柄。
看來夜與夢之神的權柄也不止【夢境】。
但‘貪婪’和‘欺詐’……聽起來完全不是什麼好東西。
雪如年不禁沉吟。
這種有關‘情緒’的權柄，自然而然就能聯想到雪鴞種族的【進食情緒】特性。
也隻有在最靠近神話時代的古代，才會有‘情緒’這種特殊類型的權柄，現在的藍星根本不可能出現。
但原本存在、最後‘流失’的權柄會發生什麼，就不清楚了。
少年的目光掃過屏幕。
在小夢腦袋轉來前，關閉了這個界麵。
[在東煌古代，貓頭鷹有‘死亡’和‘厄運’的寓意……]
任何東煌正史裡，都沒有一篇關於【夜與夢之神】的記載，好像鴟鴞憑空蒸發、根本沒有存在過一樣。
有可能，這才是真正的原因。
雪如年從搜索欄裡敲打了幾個字，把屏幕亮給貓頭鷹看。
少年的尾巴晃了晃。
[在當今藍星的大部分國度中，貓頭鷹是哲學、吉祥、勇敢與智慧的象征。]
小夢眯起眼睛，作了一個憨憨的笑容。
其實它都知道。
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杜光等少年與寵獸互動完，才看向雪如年。
“這裡出現了一個疑點。”
“在青帝所有已知的曆史中，大部分時間都在王朝邊境征戰，沒有任何回防記錄，才給後麵的王朝留下了不少隱患。”
“如果四季之神當時救治的是始祖青帝，在無法確認最終結果的情況下，老人就說‘始祖的全部事跡無人不知’，是否過於片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