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想出去兜個風,沒成想影響了城市交通,連夜聯係拖車拖走了莫測的皮卡,還得幫莫測掏錢維修。
莫測陰魂不散一樣,遠程破壞了張亦弛大好的感觸氛圍。不過張亦弛最後也沒生什麼氣,隻是有點哭笑不得。
忙活完回家已經是淩晨,這次張亦弛沒什麼精力想東想西了,倒頭就睡。
次日,八月十日。
張亦弛早早起來,少有的注意了著裝,不像平時不在乎穿搭。
看著鏡子裡穿著頗為正式的自己,張亦弛微微一笑。
他的身子依舊挺拔,目光似乎熬過了暗淡,又開始凝聚起了神采。可以說,這是他四年來精神頭最好的一次。
天氣依舊不錯,張亦弛出了門。皮卡車還在修車廠維修,他乘著公交來到花店,買了束康乃馨,再然後轉乘彆的公交車抵達了陵園。
實際上陵園附近也有賣花的,但他不知道。
因為母親去世的這四年來,他從沒有來看望過。母親去世的最開始那一陣子,他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對什麼也提不起興趣,整日活在悲傷裡。後來緩過了些勁,便是不敢去看望。一是不知如何麵對已經去世的母親,二是現在的他仿佛被抽走了魂,他不想讓母親看到自己是這副鬼樣子。
現在他覺得自己好很多了,四年,終於走出了陰影,可以鼓起勇氣以最好的樣子去麵對自己的母親。
以前母親喜歡花,在家裡也養著康乃馨,但走後張亦弛那個狀態也無心照看,花都枯萎死了。
張亦弛記得很清楚,所以這次買了康乃馨。
進了陵園,張亦弛找到了自己母親沉睡的地方。
走了過去,緩緩蹲下,看著上麵貼著的照片和刻著的名字,張亦弛顫著呼出口氣,將康乃馨放在了旁邊。
“媽。”
隻是叫了一聲,張亦弛就鼻子一酸。
四年來多少次在彆人麵前故作不在乎的談起過往,但麵對著母親,他做不到那麼不在乎。
“最近挺好的,我走出來了。”張亦弛衝著墓碑道。
以前他覺得和墓碑說話很傻,可他自己親身站在這裡,卻是忍不住同樣這麼做,因為他覺得母親真的可以聽到。
“我都快二十五了,現在感覺時間過得很快,要不了多久就是要奔三的人了。”張亦弛說著,“大學畢業後在咱們市的圖書館工作了兩年,現在辭了,打算過一段時間再找個喜歡的。我記得上大學的時候您就一直催我找個女朋友,現在還沒有,不過過段時間應該也會找。”
張亦弛鼻子不酸了,眼眶也不再泛紅。臉上不經意間洋溢著幸福和孩童般的微笑。
“前陣子聽小區裡的人說可能要拆遷了,有開發商想在咱們這裡建個商場……”
平時張亦弛算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但今天他變得很話癆,家長裡短各種瑣事一股腦地衝那邊的母親分享。
正如母親從前每天跟他絮絮叨叨一樣。
“我現在想開了,媽。我一個人也得好好活著,過得開心一點隨性一點。您不用擔心我,要多注意自己,我以後會常來看望您。我打算在家裡養些康乃馨,我也不知道怎麼養,到時候請教一下彆人。”
“我現在做飯很好吃,現在每天早上起來要是自己做飯的話都會炒一碗蛋炒飯,但還是跟您做的差遠了。我以前還特喜歡您做的糖醋裡脊,還有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