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咧,俺們去找的時候那裡麼人。”王世民說道。
“張哥,俺給你照著點。”陳春生回來了,手裡拿著倆手電筒擠到柴房最裡麵,給張亦弛提供光。
陳春生這人倒是很熱絡,看上去沒什麼壞心眼,聽村長的一直忙前忙後。
“謝了。”張亦弛道了聲謝。
有了更多的燈光照明,檢查起來確實方便了很多。
“你們兩個覺得誰會可能殺了劉翠蘭?”張亦弛挽起劉翠蘭的衣袖,露出小臂,用手電筒一絲不苟地細致觀察。
不過因為屍斑等屍體變化問題,線索可能會被影響。
“……知不道。”王世民道,他的情緒稍微有些浮動,“平時又不是麼往出跑過,俺們村也都知道俺娶了個傻媳婦,但也麼人會這樣做哇。”
“天殺的畜生。”王世人罵道。
後麵王世人還說了些什麼,但張亦弛都沒聽進去。他眼睛微縮,頭更低了些,用手電筒照著劉翠蘭的右臂。
劉翠蘭右臂上有一塊淤青。
之前他差點以為是屍斑,但還是分辨出來了。
他又連忙檢查了左臂,左臂沒有。
再然後是兩條腿,挽起褲子能看到腿上也有一些淤青。
現在已經確定劉翠蘭並非死於墜亡,所以這些傷口不可能是所謂墜亡掉下來時造成的,應該是和凶手爭鬥時被凶手打傷了。
發現的傷口增多,可以讓張亦弛的想象空間變得更大,使得他更全麵完整地推導出來劉翠蘭和凶手爭鬥時的情況。
王世民和王世人見張亦弛好像有了什麼進展,也是聚精會神地看著。因為張亦弛隻是挽起部分袖子、褲子,所以王世民對此也沒進行什麼阻止。
半個小時的時間,張亦弛已經在紙上記下了傷口的位置,並進行了很多的推導。
當從屍體方麵再度發現新的東西後,他的重心就全放在屍體上了,無暇再向王世民、王世人問些什麼。
這樣一直持續到了十一點多。
張亦弛蹲在地上檢查了數個小時,但好似不覺得疲憊一樣,還在保持精力。
“世民叔世人叔。”
門外傳來張南洋的聲音。
“春生。誒,張哥,還檢查的咧?”張南洋走了進來,挨個打了個招呼。
“嗯。”張亦弛頭也沒抬地回了一句。
“昨天在學校住的咋樣,還習慣不。”張南洋問。
“挺好的。”張亦弛沒提到昨天窗外有人監視他。
“檢查完呀不,村長意思中午去世民叔家吃飯。”張南洋說道。
“去俺家?”這事兒王世民自己都不知道。
張南洋理所當然地道:“俺聽村長說咧不打算辦喪事,那嬸子死咧咋也最起碼得吃頓飯哇。”
這算是個習俗,喪事再怎麼節儉,也得吃頓飯,追悼一下。
“噢。”王世民拍了拍王世人,“世人去買點煙酒,宰隻雞,叫隔壁牛嬸兒幫著做下飯,中午叫親戚們過去吃一頓。”
“那哥我去咧。”王世人離開了柴房。
“世民叔,村長還叫你過去一哈咧。”張南洋又道。
王世民還要看著張亦弛,聽到村長叫自己過去問道:“做甚?”
“知不道,估計就是中午吃飯的事兒哇。”張南洋也不太清楚。
王世民看了張亦弛一眼,快步離去,張南洋也跟了上去。
“春生。”張亦弛叫道。
“咋咧哥?”
張亦弛在那蹲了幾個小時,陳春生也在那架著兩個手電筒站了幾個小時,現在腰酸背痛苦不堪言。
“我這筆好像不能寫了,你回去幫我再找根筆。”張亦弛道。
“行。”陳春生正好想活動活動舒展一下身子,便把兩個手電筒放在那裡,出了門。
“呼……”看到眾人都離開,張亦弛呼出一口氣。
這其實是他刻意製造出來的一個空檔期。
劉翠蘭手臂、腿部那些淤青根本用不著花幾個小時去檢查,他其實早就將這些檢查好了。後續的幾個小時裡就是在裝模作樣,拖延時間。
昨天,因為王世民的強烈反對,張亦弛隻檢查了劉翠蘭的頭部、脖頸以及裸露的手部、腳步,最後百般努力下才又得意查看了劉翠蘭的背部。
劉翠蘭的背部沒有任何傷口,這讓張亦弛判斷了其並非墜亡,因此進行一係列推導找出了真正的第一案發現場。
今天再度檢查時,張亦弛在王世民可以容忍的範圍內嘗試了更多的檢查,這一檢查直接從劉翠蘭的手臂、腿部發現了不得了的線索。
劉翠蘭的手臂、腿部都有淤青!
那麼是否意味著劉翠蘭的其他未被張亦弛查看的部位還有更多的傷口更多的線索?
看劉翠蘭的腹部乃至很敏感的胸部,想必王世民是絕對不同意的。所以張亦弛一直在拖延時間尋找機會製造獨自檢查屍體的機會,進行更細致的檢查。
等待了幾個小時後,他終於等到了這個機會。
最後輕易支走了陳春生,張亦弛少說獲得了幾十秒的時間。
陳春生一離開,他就不浪費時間,掀起了劉翠蘭的衣服。
剛一掀開他就愣住了。
劉翠蘭的腹部居然有很多的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