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摔了一跤使得他們的距離拉開了一些,但張亦弛如果選擇繼續逃跑,遲早還是會被追上的,他選擇就近躲起來,讓村長誤以為自己已經逃遠,甩開村長。
七八秒之後,村長趕了過來,左右環顧沒有發現張亦弛,地上也沒有尋到血跡,暗自猜測張亦弛趁這短暫的間隙向著更遠處逃去了,便繼續朝前追去,同時吆喝附近的村民加入尋找。
張亦弛長舒一口氣,一隻手緊緊按著傷口。不幸中的萬幸,傷口出血不是很多,這說明村長剛剛那一刀沒有捅到動脈。如果捅到了動脈,張亦弛再這麼劇烈運動一番,就算村長不來追殺他,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現在他顧不得想太多,隻知道村長已經徹底和他撕破臉,現在開始帶著村民找他,他現在需要避開村民,找到一個更安全的隱蔽地。
尋得機會後,張亦弛朝大山的方向趕去,走了大概不到四五分鐘,他就徹底沒了力氣。在最後要癱倒時,他選擇朝邊上的小山溝倒去,倒下後直接順著坡滾到了山溝底下的草叢裡。
“呼……呼……”張亦弛喘著粗氣,身上滿是汗。
剛剛的幾分鐘裡太過驚險,算是命好,他暫時死裡逃生。不過現在的情況也沒好到哪裡去,他很有可能被村民找到,而在那之前,還要先處理自己的傷口。
躺在草叢裡,張亦弛一動不動,根本用不上力氣,而且因為滾了下來身上又有了不少擦傷。
他閉著眼睛皺眉探手去摸後腰處,那裡現在發麻,使得他無法確定具體的傷口。等他手剛摸過去,觸碰到傷口時,劇烈的痛感侵襲而來。
張亦弛直接瞪大布滿血絲的眼睛,差點叫出聲。
痛感越來越劇烈,麻麻的感覺也開始遍及全身。
張亦弛自覺自己的意識保持的還可以,既然現在彆的做不了,就先通過村長暴起殺人這一舉動再次進行分析凶手是誰。
張南洋因為村長的矛盾舉動已經擺脫嫌疑,王世人已經進行過指證,這兩人應當都不是凶手。目前最有可能的陳春生,這樣就可以解釋村長這麼做的動機。
至於陳春生為什麼看上去憨厚老實,張亦弛覺得有可能是他的偽裝。村長負責調度全村進行罪證掩蓋,而殺人真凶玩了一出燈下黑,跟在張亦弛身邊了解他的全部進展。
邏輯上說得通。
要指證麼……
張亦弛有些猶豫。
這是他最後一次指證機會,如果指證失敗,用不著村長找到他,他將立刻遭到神的抹殺。
“冷靜冷靜,放鬆情緒……”
張亦弛心裡默念著,另一方麵,他控製著自己的呼吸,呼吸漸漸平穩下來。
劉翠蘭死亡時間大約是在十一點鐘的時候,十二點鐘村長決定報警。如果陳春生是凶手,且村長在十二點鐘之前就已經知道,那絕不可能建議王世民報警。
如果陳春生在十一點前一直在村長身邊,或者沒有上山,那麼凶手應該就不是他。
如果陳春生在劉翠蘭死亡當天上過山,十二點之後才重新與村長接觸,那凶手就應該是他了。
可現在張亦弛躺在山溝裡身負重傷,如何去確定陳春生在那一天的行動軌跡?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張亦弛在微微顫抖,他現在身子發冷。
冷、麻、痛在影響著他,而他的意識也有些模糊了。
時間已經不允許他猶豫,若是再不做選擇,他現在暈過去,應該就不會再醒來了。
又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確定沒有其他嫌疑人後,張亦弛決定指證陳春生。
“指證——”
張亦弛話剛說了一半,就看到山溝上麵冒出個人頭。
那人是陳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