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川縣高層的風雲變幻,秦川尚無從知曉。
他隻是在孫清寒離去前,靜靜立於自己的靈田之中,目送那道金色車駕消失於天際。
對於今日所做的一切,他並無悔意。
雖立下軍令狀,將自己與靈橙田牢牢綁定,必須做出實績,但孫清寒最後的承諾讓他確信——自己賭對了。
奉行專班雖小,卻意味著他直接進入了縣隍的核心陣營。
隻需對她一人負責,前路清晰,更不必擔心如郭、劉之流再奪其功。
這是難得的機遇,若能成事,副觀主仙位便近在眼前。
修道之途,關鍵時刻須敢拚敢為。
機會,從來是自己爭來的。
至於成敗,秦川自有底氣。
天蘊爐在手,隻要法蘊充足,他堅信事必可成。
傍晚下工,遇見何星辰,秦川不由驚喜:“何兄出關了?”
但見對方氣息沉凝,顯是已破入練氣七層。
“早晨便出關了,下午還去上了工。”何星辰激動上前,“若非如此,怎知秦兄你竟鬨出這般動靜!”
秦川微怔,隨即驚訝:“農靈寺的事,莫非何兄已知道了?”
“豈能不知?你忘了我做的是何職司?”何星辰笑道,“琅音閣不僅收到消息,連文稿都已擬好。快,此時正好,九川新聞即將播報。”
說罷便拉著秦川快步進屋。
“哥,秦川哥哥,你們回來啦!”
何青旋歡喜相迎,見二人直奔玄光鏡前,便知是為新聞而來。
果然,鏡中琅音道人正字正腔圓播報:
“郭善山,男,一百四十六歲,原農靈寺寺長……築基大圓滿修為,因喪失道心教義,不忠不實,陽奉陰違,現經審仙司決議,褫奪仙職,收回八品八蠟興壤籙,廢去修為,移交獬豸院查處……”
“劉世昌,男,八十二歲,原農靈寺副寺長,觀主仙位,築基中期……表裡不一,欺上瞞下,做兩麵人……”
何青旋掩唇驚道:“秦川哥哥,你們寺裡的領導竟都出事了!”
此時玄光鏡續道:
“今經九江廟長生仙班決議,於農靈寺特設‘九川農靈經濟研究專事奉行小班’,專司推廣研究九川農……”
何星辰感動不已,拍著秦川肩膀,賀道:
“秦兄,恭喜!終是潛龍出淵,可在縣隍麾下一展身手了!”
“這還要多虧會裡的幾位道兄,尤其是楚掌書,若非是他,縣隍怎麼也不會突然降臨到農靈寺裡視察……也正是因為這麼突然,才會讓那兩位寺長毫無準備,竟……”
秦川搖頭:
“競至於被我一個小小螞蟻絆倒了,說出去都沒人信。”
“哥,意思是秦川哥哥要去為縣隍做事了?”何青旋更是吃驚。
這簡直是平步青雲般的殊榮。
秦川隻含蓄道:“尚未定下。”
“縣隍都親自開口了,之後便是走流程罷了,兩日內,秦兄必得授籙!”
何星辰斷言。
秦川卻還很清醒,隻是輕輕說道:
“加入縣隍的這個小班子裡,對我來說,既是機遇,也是責任,必須得做出成績來,否則,我也沒有好果子吃的。”
何青旋終於聽懂,雀躍道:“原來秦川哥哥要轉正了!好厲害!”
她雖知事不多,卻明白“轉正”意味什麼——去年兄長轉正時,全家歡慶猶勝過年。
何星辰歎道:
“如今的天庭大勢是浩浩蕩蕩,每個人都身處大道洪流之中。如今,秦兄總算是憑借著自己的努力,站在了潮頭之上。隻是這潮頭之上是風光無限,誘惑無限,也風險無限,還是要小心為上啊。”
“何兄此言深刻。”
何星辰擺手道:“不說這些,今天是你的大喜,便留在家中吃飯。”
“好。”
當即,何家殺雞待客,秦川也沒小氣,決議擴大這頓飯,給了青旋靈元,讓她多買些酒菜回來。
晚上一院子人都吃上了酒肉。
“秦道長,恭喜啊!”
“恭喜秦道長!”
秦川亦感染這份欣喜,歡悅之餘,卻不由念及自家親人,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