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謝謝你林火……”
李老漢上氣不接下氣，顫抖著說，“我知道你……平時不成器，但這次老漢謝謝你！”
林火嘴角一抽，這老頭會說話嗎？
“求你救救小草……”
李老漢的兒子，也就是小草的爹，去年被北狄人殺了。
這孫女，是他唯一一個血親，不能再失去了！
林火心裡煩躁。
我也自身難保啊，大爺！
但他看著縮在牆角，嚇得不敢出聲的小草，還是觸動了。
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在外麵。
這種年紀的女孩，天知道會被記憶裡那些凶殘未開化的北狄人怎麼摧殘！
“彆出聲，躲到爐子後麵去！”
就在李老漢剛帶著他的孫女藏好時。
門外再次響起交談聲。
不是北狄人的胡語，反而是村裡人的叫罵。
“林火！開門！”
“你他娘鎖門乾什麼！我看見你讓李老漢進去了，讓我們也進去！快點！”
“林火你個狗日的！快點給老子開門！”
這是林大牛的聲音，村裡有名的混子，身後總跟著林狗兒、林瓦片那幾個貨色。
林火沒動，也沒出聲。
這時候開門，放一個進來，就得放一窩進來。
這個小小的鐵匠鋪，塞不下半個村子的人。
再說，憑什麼？
他憑什麼要救這些貨色？
林火側過頭，對已經嚇傻的李老漢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又指了指最裡側的牆角。
李老漢趕緊拉著孫女，貓著腰躲到一堆廢鐵料後麵，大氣不敢喘。
“砰！砰！砰！”
“林火！老子知道你在裡麵！”
“你他娘再不開門，等北狄人來了，老子第一個就喊！”
“就說你這鋪子裡藏著人！”
“對！讓北狄人先砍死你！”
“要死大家一起死！”
林火的眼神冷了下來。
這幫蠢貨。
把北狄人招來，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這些雜碎，就是純粹的壞！
是那種自己過不好，也見不得鄰居安生的人。
我活不成，你也彆想活！
真是人性最爛的一麵。
林火眯著眼。
門外的聲音還在繼續。
“他爹就是個短命的窩囊廢，打了一輩子鐵，還窮得叮當響！”
林狗兒尖著嗓子罵喊，“生出來的也是個沒卵蛋的廢物！躲在裡麵等死吧你！”
林火聞言，心中卻毫無波瀾。
他罵得是原主的爹，可不是自己的。
衝動是魔鬼，尤其是在這種時候。
跟一幫注定要死的垃圾置氣，不值得。
現在，必須要儘快思考，思考接下來的路！
他轉過身，背對著門，不再理會外麵的任何聲音。
北狄人的馬蹄聲，好像已經能隱約聽見。
必須儘快行動起來了！
他目光飛快地掃過整個鋪子，清點著所有能用的東西。
鍛造爐，裡麵有燒剩下的餘炭。
角落裡的那個破罐子，則是原主老爹留下的火硝，打鐵滲碳用的。
雖然不純，但關鍵時候卻能爆燃。
旁邊還有一小包硫磺粉。
牆邊堆著木炭，現成的。
火硝，硫磺，木炭……
林火的腦子裡立刻蹦出一個配方。
最簡陋的黑火藥！
但是量太少，威力也就約等於一個大號二踢腳，根本炸不死人。
但製造點混亂，卻足夠了。
他視線繼續移動。
一堆亂七八糟的鐵料，幾根用來拉貨的舊繩索，幾條鞣製剩下的硬皮革。
還有，牆角靠著的那根半人多高的鐵棍。
以及，一個不起眼的小木箱裡，裝著幾十枚的鐵蒺藜。
這是原主他爹以前做好，沒來得及賣給過路商隊的。
很好。
東西不多，但足夠用了！
噠噠噠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