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證，秋天收的糧食比你以前多種三成！”
多三成！
趙德柱眼睛都直了。
“行！就聽火爺的！”
另一邊，匠作組也熱火朝天。
負責人是林小錘，現在他可威風了，手底下管著十幾個從難民裡挑出來的，會點手藝的匠人。
繳獲的鐵料堆成小山，他們日夜不停地打著兵器，修著農具。
林火這天，又給他們布置了新任務。
“小錘，兵器先放一放。”
“啊？火爺咱們不多打點刀槍，北狄人來了咋辦？”
林小錘不解。
“我有用。”
林火把他拉到一邊，低聲說。
“你帶人去山裡給我挖一種黑色的石頭。要能燒的。”
“然後建幾個新窯。”
“不是燒磚的是密封的，隻留一個很小的出煙口。”
“把木頭砍成段放進去，點著了就立馬把口給我堵死。讓它在裡麵自己燜。”
林小錘聽得一愣一愣的。
“火爺，木頭點著了不讓它燒給它憋死？”
“那不成一堆黑炭了嗎？”
“我就要那黑炭！”
林火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東西叫焦炭。以後我們煉鐵就用它。能煉出比現在好一百倍的鋼！”
比現在好一百倍的鋼！
林小錘的呼吸都粗重了。
作為一個鐵匠，他對這個完全沒有抵抗力。
“我還要石灰窯把青石燒成白灰。”
“以後蓋房子，築牆都用得上。”
……
半個月後。
石坎村的外牆，已經初具雛形。
高大的夯土牆，混雜著石塊，堅固無比。
牆體上，那幾個紮人的尖角已經凸顯出來，像怪獸的獠牙。
牆角下，新挖的壕溝深不見底。
一座簡陋但高大的木製瞭望塔，矗立在村子正中央。
……
晚上，石坎村外。
一股黃色的煙，從地平線那頭慢吞吞滾過來。
瞭望塔的哨兵抓起掛在旁邊的銅鑼，猶豫了一下。
火爺說過，沒看清之前彆瞎敲。
他眯著眼，使勁往遠看。
是一列車隊。
有馬，有車，還有人。
不像北狄人。
北狄人沒這麼慢悠悠的。
猴三扯著嗓子，朝下麵喊。
“有車隊南邊來的！不是北狄人！”
喊聲傳下去，村裡很快有了動靜。
正在牆根下操練的民兵隊，立刻分出一隊二十人，在隊長張虎的帶領下檢查了武器，打開了村寨一個不起眼的側門迎了出去。
……
錢富貴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
他媽的，這鬼天氣！
為了躲開那幫該死的北狄蠻子，他這次特意繞了條沒人走的小路。
結果路沒少走，罪沒少受，還他媽差點迷路。
“都打起精神！”
“再走半天，找個地方歇腳！”
錢富貴對著後麵有氣無力的夥計們喊。
這地方太偏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萬一真撞上北狄的遊騎，他這十幾年攢下的家當連帶這條命都得交代在這兒。
“大，大當家……你看前麵！”
一個夥計的聲音發著抖。
錢富貴心裡咯噔一下，抬頭往前看。
然後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那是什麼？
牆？
一座土黃色的牆，立在荒野上。
牆還不低，上麵好像還有人影在動。
錢富官走南闖北二十年，什麼村子沒見過？
邊境上的村落，能有個半人高的破木頭柵欄就不錯了，大部分連柵欄都沒有！
眼前這個……
是正經的牆！
還他媽砌了石頭！
牆體上甚至還有幾個凸出來的角樓雛形！
我操？
他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熱出了幻覺。
幻覺個屁！
牆前麵還有一道溝！
黑乎乎的，看不清多深。
這是什麼地方？
哪個將軍在這裡私自屯兵了？
這他媽是邊境線啊！
官軍都撤八百裡遠了，哪來的軍鎮？
“停下！都給老子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