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負責警戒的義軍士兵,默不作聲地橫過長矛,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那兩名士兵,身上穿著嶄新的皮甲,手裡的長矛閃著冷光。
那都頭感覺自己的冷汗“唰”一下就冒了出來。
“誤會……誤會……”
“兄弟們辛苦了,我們就是路過隨便看看,隨便看看……”
他一邊說,一邊帶著手下,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從頭到尾,那兩個義軍士兵一句話都沒說。
就在這時,一隊儀仗開進了安州城。
為首的是一匹白馬,馬上坐著個麵白無須的內官,穿著一身嶄新的緋色袍服。
州府衙門裡,高俅的幕僚們伸長了脖子看。
“就這?”
“雷聲大雨點小啊。”
“一個臨時差遣幾箱子賞賜,這不就是打發叫花子嗎?”
“看來這林火也不過如此。”
“聖眷?我看未必。”
林火的軍營門口,儀仗隊停下。
那為首的太監翻身下馬,他看到營門口的哨兵時瞳孔縮了一下。
好兵。
他再看那營牆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迎風轉動的古怪風車。
有意思。
“咱家乃是宮中司禮監秉筆,奉陛下旨意前來宣詔。”
“安州都尉林火何在?”
他的聲音尖細,卻中氣十足,傳出老遠。
林火不緊不慢地從營中走出,臉上沒什麼表情。
“末將林火接旨。”
他單膝跪地,姿勢標準,但僅此而已。
太監展開明黃的聖旨,朗聲念誦起來。
無非是些官樣文章。
嘉獎林火抗擊北狄有功,忠勇可嘉,擢升為“安州防禦使”,仍是臨時差遣,但名頭響亮了不少。
賞黃金百兩,白銀千兩,絹帛百匹。
最後,太監從身後的小黃門手裡接過一個盒子。
“陛下另賜下令牌一麵,可節製安州境內團練鄉勇,望林將軍善用此物為國分憂。”
話說的漂亮,但林火心裡跟明鏡似的。
這令牌不是調兵的金牌虎符,能節製的團練鄉勇,說白了就是些地主武裝和民兵,能有多大用處?
皇帝姐弟在丞相陳北舟的眼皮子底下,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是極限了。
這是在表態。
既是安撫他也是做給天下人,尤其是做給那位權傾朝野的丞相看!
看,我這有個人,雖然我還不敢大用,但你們也彆想隨便動他。
“臣,謝陛下天恩。”
林火雙手接過聖旨和令牌盒子,神情淡然,看不出喜怒。
那太監深深地看了林火一眼,“林將軍少年英才,前途不可限量。”
“咱家還要回京複命就不多叨擾了。”
“公公慢走。”
林火起身,客氣地拱了拱手。
……
夜深了。
軍營裡除了巡邏隊的腳步聲,一片寂靜。
林火的書房裡。
他正對著一張安州地圖出神。
窗外,一道黑影閃身進了書房。
林火頭也沒回。
“身手不錯,宮裡的大內侍衛?”
那黑衣人身形一僵,全身肌肉瞬間繃緊,殺氣一閃而逝。
他沒料到自己會被發現。
林火轉過身,指了指桌邊的凳子。
“坐吧。”
“大白天的演戲還不夠晚上還來一出,你們主子也挺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