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布上,‘諸葛慈’跪在唐門的畫麵還在繼續。
年輕人額頭的血跡在鏡頭的特寫下格外顯眼,對方壓抑的哭喊聲透過音響傳到會議室的每個角落。
真可謂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呂慈坐在椅子上,緊緊的看著幕布上的表演,握著扶手的不自覺的緊了起來,連呼吸都比一開始粗重了幾分。
王藹在一旁看得真切,這電影裡的諸葛慈,分明就是以呂慈為原型改編的!
當年呂慈的哥哥被忍眾殘忍殺害,呂慈也是這樣紅著眼眶找上門,求著唐門帶他一起行動。
現在電影把這事兒搬上銀幕,這不是把人家呂慈的傷疤扒出來給人看嗎?
這人家能不生氣嗎!
呂慈深吸了一口氣,隨即緩緩閉上眼。
會議室裡的光線很暗,沒人能看清他眼瞼下的情緒,但熟悉呂慈的王藹知道,呂慈這老家夥是生氣了。
當年呂家因為這件事損失慘重,呂慈一度把哥哥的死當成畢生的痛!
都不用彆人提,他自己每次想到都會大喊。
痛!太痛了!
誰多說一句他都會炸毛,更彆說被人拍成電影公之於眾了。
幾秒鐘後,呂慈終於睜開眼,目光重新落回幕布上,隻是眼神裡的憤怒已經被一層冰冷的平靜覆蓋。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這電影……拍得不錯啊,連這種‘細節’都能挖出來,看來編劇下了不少功夫。”
這話一出,旁邊幾個豎著耳朵聽的十佬都下意識地看了過來。
王藹心中一緊,趕緊安慰起了自己這位多年老友。
他輕輕碰了碰呂慈的胳膊,語氣儘量放得輕鬆,一副“過來人”的樣子說道。
“老呂,多大點事兒啊?不就是電影裡編了個跟你相似的情節嘛,又不是真把你的名字寫上去了,咱不至於。”
他頓了頓以自己舉例子,滿不在乎的開口道。
“你看我,要是有人把我年輕時候的事兒拍成電影,我還覺得新鮮呢!高低得請人家喝兩杯,讓他多寫點我的‘光輝事跡’。”
呂慈瞪了他一眼,眼神裡的寒意漸漸散去,卻也沒再說出更衝的話,隻是從牙縫裡擠出一句。
“你最好是!”
王藹一聽呂慈的話,心裡頓時鬆了口氣。
他太了解呂慈的脾氣了,這人看似暴躁,其實隻針對於家族。
隻要事情不會傷害到家族,他一般不會太動怒,很多事情都可以談。
呂慈的‘光輝事跡’被改編成電影這件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儘管暴露了一點點呂慈的過去,但對呂家並沒有什麼影響。
甚至說這股影響在一定程度上還是正麵的!
所以呂慈僅僅隻是生氣了一會兒就在王藹的安慰下平複了。
而且今天是趙方旭召集的會議,要是呂慈當場發作,落的是哪都通的麵子。
傳出去還會被人說十佬氣度小,連一部電影都容不下。
呂慈平複怒火,顯然也是想到了這一層。
王藹趕緊順著話茬往下說,故意轉移話題。
“我包是的呀!咱們都是半截身子埋進土裡的人了,還跟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計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