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怎麼勸說的,過了一會,李曼氣哼哼的離開,臨走的時候還踹了一腳江遠房間的門。
江遠猛的拉開門。
李曼驚呼一聲,嚇得趕緊就往外麵跑去。
接下來兩天,坐等拆遷開始。
第五天的時候,遠在鄉下老家的父親打電話,說是有同鄉在東海打工,受到欺負,沒錢回家了,讓江遠給他們一些路費,送他們上車。
“爸,是誰?”江遠詢問道。
“大牛和二牛那兩個混小子,在鄉下打了人,去了東海打工,沒乾兩個月,就又惹事了。”對麵江父歎息道。
“在鄉下打了人,回去會不會有事?”江遠蹙眉道。
“肯定會有點麻煩,不過總比死在外麵強。”江父沉聲道。
“行,我知道了,我記一下手機號。”江遠點了點頭。
中午,江遠先去飯店裡,要了一個包廂。
過了沒有多久,一輛出租車到了路邊,從車內下來了兩個魁梧的青年,穿著普通,個頭直逼一米八,長的五大三粗的,唯一醒目的是兩人臉上掛著傷。
“遠哥。”為首的魁梧青年急忙揮了揮手,高興的都跳了起來。
另外一個也是高興的揮了揮手。
江遠快步上前迎著他們,都是從小玩到大的小夥伴,隻是自己最後考上了大學,才漸漸疏遠。而他們初中就輟學了,一是不想學了,二是家裡窮,需要早早乾活賺錢。
而江遠能夠上到學,也是江父是村長,多多少少手裡有些錢。
三人進了包廂裡,酒菜也陸續端上來。
“大牛,二牛都彆拘著,吃飽了再聊。”江遠看到兒時好友,也很高興。
大牛和二牛似是渴壞了,先是灌了一瓶啤酒,一抹嘴就連連點頭,大口吃了起來。
江遠一邊吃,一邊給他們夾菜。
等飯過五味,酒過三巡。
三個人就聊起天來了,老家種地不好賺錢了,年輕人一般都出來找工作,大多數是在附近鎮上,遠的就去大城市。
大牛和二牛在鄉下打架,是因為遇到一個下鄉乾部欺負小姑娘,打了對方一頓,對方報警要抓他們,大牛和二牛爹娘不在了,隻剩下爺奶,老人給人跪下求情,也不好使。
最後還是江父,私下裡給了路費,讓他們來到東海避一避。
來到東海後,大牛和二牛在工地上打工,許是看他們年輕,隻是兩人,畢竟在工地上想安心工作拿錢,都要背靠老鄉團,像大牛和二牛中途加進來,乾最累的活,還會被工頭克扣工資,最後實在是忍不住。
他們和工頭起了衝突,被十幾個人追著打,這才有了江父打電話,讓江遠把他們送上車。
“哥,窮人,咋這麼難嘞。”
“那下鄉乾部欺負村子裡小姑娘,我出手難道有錯嗎?”
“進了城,我不想惹事,任勞任怨,為啥還不肯發錢?我就想賺了錢,寄回老家,給爺奶買點吃的。”
大牛咕嚕咕嚕悶了一瓶酒,低下頭道。
二牛也是臉色難看,揚起緊握的拳頭,擦了擦眼角。
“人窮,就要低頭。”
“不低頭,會有很多人教我們做人。”
“我們想站起來,活的像個人,會比很多人吃更多的苦,遭更多的罪。”
江遠喝下杯中酒,平靜道。
這一切他從大學畢業就明白了,宋梅怨他為何最初不同鄭軍爭一爭,可他拿什麼爭?
他看到鄭軍吃回扣,卻也親眼看到鄭軍和一個醫院領導一起吃喝,雖然對方官職不大,但足以讓當時剛剛大學畢業的自己,吃不了兜著走。
從那天他就知道,鄭軍在市醫院有關係,他不想被踢出去,隻能老實本分的工作,不留下一點馬腳給鄭軍。
但現在,他不想苟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