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第二場電影結束。
江遠也提前醒了過來,雖然地方不如床上睡的舒服,但他卻感覺睡的很安生,因為他知道,身邊的女人不會讓他凍著,累著,不會讓他保持一個姿勢不舒服。
“我們也走吧。”江遠站起身來。
“嗯。”王豔有些留戀的看了一眼放映廳,即便看了兩場,她卻有一種這裡留下她的美好一樣。
“要不要再看一場?”江遠笑著道。
“不了。”
“再好的東西,也不能一直擁有。”
“做人不能太貪心了。”
“你……你也彆對我這麼好。”
“讓我都不知道,怎麼報答你了。”
王豔搖了搖頭,然後仰起頭看向江遠,臉露一些嗔怪。
“這就好了?”江遠撫了撫她的後背。
“很好了。”王豔連連點頭。
突然一道聲音響起。
“兄弟,你是這個。”
“這麼好的女人,你不好好對待,是要天打雷劈的。”
“你不知道剛剛你睡著的時候。”
“他怕你睡的不舒服,時不時的就回頭看一眼,我估計你女人後半場電影,都不知道講的是什麼內容了。”
後排一個中年男子豎起了大拇指,滿眼都是羨慕和嫉妒。
“是要好好的對待。”江遠抽出一根煙,遞了過去。
“多好的女人啊。”
“我現在這個媳婦,哎,一言難儘。”
“若不是趁著她去了衛生間,我是根本不敢多說一句話。”
“可我。”
“曾經也擁有過,一個好女人,而我把她弄丟了。”
中年男人接過煙,說起他現在的媳婦,就是拿起打火機啪嗒一聲,就點燃了煙,深深的吸了一口,曆經滄桑的眸光裡透著一抹對現在的無力,以及對過去那個好女人的向往。
“好啊,你敢偷偷的背著我買煙。”
“你抽死算了,你要臉不要臉。”
“你有幾個錢,你不知道嗎?”
“連給我買幾件衣服,都扣扣索索的。如果不是我小姐妹多了兩張電影票,怕是你連電影票都不舍得給我買。”
“當初嫁給你,我真是瞎了眼。”
“現在我小姐妹,哪個,不比我過的好。”
突然一個女人兩手叉腰,在前麵的出口處喝道。
江遠肉眼可見,那抽煙的中年男子手一抖,夾著煙的手指頭緊了緊,強忍著發火,但很快就被現實磨平,他低下頭扔下煙,一腳踩滅。
“好女人,彆錯過。”
“錯過了,不如一輩子單身。”
中年男子看向江遠,認真的說了一句,然後就頭也不回的朝著他的老婆走了過去,緊接著就是一個勁的道歉聲。
他是真的知道錯了嗎?
“他是向,生活妥協。”
“或許是因為孩子,或許是父母的臉麵。”
江遠輕聲道。
“我不會像她那樣對你。”
“如果哪天我凶你了,你就抽我。”
王豔忽然緊緊的抱住了江遠的胳膊,滿臉嚴肅道。
江遠拍了拍她的手背,走出了放映廳。
他沒有去譴責那個女人。
也沒有去同情那個男人。
因為這個社會,已經如此。
男人還是多賺錢吧。
等出了商場,江遠先開車送王豔回的家,他才和虎爺約了附近的一家酒樓見麵。
也到了吃飯的時間點了。
“江先生。”虎爺滿臉笑意,手裡還拎著兩瓶茅台,飯店是江遠選的,他不確定提前付錢了沒有,所以帶上了好酒。
“這酒不錯。”江遠看了一眼酒上的泥封就知道了。
“一個家夥欠了我錢,最後拿茅子來抵債。”
“這酒埋在地下二十年,我是看著他挖出來的。”
“最後兩瓶了。”
“江先生,嘗一嘗。”
虎爺打開了瓶蓋,拿毛巾擦了擦瓶身,主動幫江遠倒了酒,酒香四溢,酒液粘稠,在倒滿後瓶口上揚,那酒還粘著絲的。
江遠其實對酒,可喝可不喝。
不過這次他端起酒杯,一飲而儘了,或許是電影裡那個男人,讓他看到了過去的自己,若沒有破釜沉舟的往上走,他或許還不如那個男人。
第一杯酒,敬過去。
“好酒量。”虎爺豎起大拇指,倒不完全是拍馬屁,而是這酒確實勁大,雖然上頭不疼,但一口悶下去,還是會頃刻間微暈的。
很快他再次給江遠倒滿。
“這一瓶歸我。”
“那瓶你的。”
“今天談事,就要儘興而歸。”
江遠一把拿過虎爺手裡的那瓶茅台。
“好。”虎爺高喝一聲,混江湖的,哪怕年紀大了,骨子裡也是直來直去,解開了領口兩個扣子,直接打開了最後一瓶茅台。
飯菜很快上桌。
兩人各自喝了半斤之後,都不約而同的停下了。
談完事,再喝。
“江先生對新城那邊,有什麼安排?”
“實不相瞞。”
“老哥我早年擦過不少邊,在上麵掛過名的,現在年紀大了,也低調了,加上外城混亂,我沒少幫上麵平事,才能在外城繼續混口飯吃。”
“突然進新城,我挺犯怵的。”
虎爺也沒有瞞著,如實道。
“做好事,迎合上麵,不管你是在外城,還是新城,亦或是內城,你都安然無恙。”
“這叫政治明確。”
“虎爺,應該比我明白吧?”
江遠點了一根煙,也遞給了虎爺一根。
“是這個道理。”
“就是政治明確,不賺錢啊。”
“這些年城外大事小事的城建,我都老老實實捐錢,不瞞老弟說,我捐了幾大千萬了。”
虎爺放下了老旱煙,然後點上那根華子,抿了一口,苦笑。
他今天來,自然是奔著賺錢來的。
“那是你沒有找到路子。”
江遠嗬嗬一笑。
“請老弟,指點迷津。”
“老哥我乾了。”
虎爺陡然站起身來,拿起一杯酒,二話不說一口悶了,旋即重重抱拳,這才坐下來正襟危坐。
“修路。”
江遠道出兩個字。
“修路?”虎爺擰眉,有些遲疑,他想說修路燒錢,這還是其次,路修好了,還能有什麼好處。
去向上麵要修路錢?
他的身份擺在那裡,要一個試一試?
說不定,換成一粒花生米,上麵也不用給錢了,人死債消唄,他死,上麵的債消。
“幫我修路。”
“不需要水泥鋼筋路,隻要普通的石子路,保證車能通過就行。”
“我的運輸車,每賣出一車的建築材料,我給你百分之五純利潤的提成。”
“另外新城建設上。”
“我幫你上報,不說幫你上報立碑,你到時候成立一家公司,我保你公司的名字,出現在支援新城建設的優秀企業名單上。”
江遠抽了一口煙,不疾不徐道。
這番話一出口。
虎爺被震的腦袋嗡嗡嗡的響,他雙手搓了搓臉,如他這般的身家和經曆,哪怕現在槍抵在腦袋上,說泰山崩於眼前臉不變色,那有些誇張。
不過大多數事,他都能看的很淡。
畢竟一把年紀了。
但現在他臉色一變再變,若是江遠說幫他上報立碑,那他一萬個不相信,他底子太黑了。
但他的公司,能成為支援新城建設的優秀企業。
他的錢,就能有黑轉白。
他的命,就能老死在床上。
他的子孫,就能有個依靠,不至於以後他死了,錢就充公了。
優秀企業不值錢。
把支援和新城建設放在前麵,那就是新城的奠基企業,那就值錢了,是真切的政治明確了。
“江先生,當真能拿下那個支援新城建設優秀企業的名額?”虎爺滿臉嚴肅,雙眸透著熱忱,直直看向江遠。
這個時候,他不談錢了,哪怕修路是賠本生意,也無所謂。
“問題不大,畢竟戰前投誠,還有不殺之慣例的。”江遠點了點頭,他是真不覺得有多大問題,虎爺若是有事,早就一槍斃了。
這個年代了,他一個老混子彆看在外城混的風生水起,真要斃了他,有的是人替代他。
隻能說這老家夥,要麼藏的深,要麼就不夠黑。
不管哪個原因,隻能說虎爺命好。
趕上了新城建設,遇到了自己。
“勞煩江先生了。”
“怎麼修,修多長,你來定。”
“我老頭子就是砸鍋賣鐵也要修,不用你給錢,還有過路的抽成,也算了,權當江先生幫我大忙,我的報恩。”
虎爺當即大手一揮,沉聲道。
“虎爺,不是我小看你。”
“你的那些身家,彆說石子路,就是讓你平整一些地麵,都不夠折騰的。”
江遠嗬嗬一笑。
“修的長?”虎爺一怔,他隻當修一條路,又是石子路,外城多的是村子,他打個招呼調個萬兒八千的人,三五天就給整好了。
“不止是長。”
“主要是要貫通的地方多。”
江遠摁滅了手裡的煙,從旁邊的手提包裡拿出了一份地圖。
一旁的虎爺,趕緊把桌子的菜挪了挪位置,湊了過來。
等地圖平鋪在桌子上時。
他老人家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這橫七豎八的,比國家鐵路網還要密集的感覺。
新城可不小啊,這麼密布的話。
他估摸著算了算,待有大幾百公裡的樣子吧,那還真是修不起啊。
虎爺忍不住搓了搓胡須,有些尷尬了。
“其實前期也不用修那麼長。”
“後期上麵以及需要道路通達的房地產公司,會給補足的,我們畢竟是個人,占個先發就行。”
“把綠和黃色去掉。”
“主要把紅色的修好。”
江遠笑著道。
虎爺稍稍鬆了一口氣,一次性砍掉三分之二的道路,那就省事不少。
“除此之外。”
“虎爺也不要小看了一輛車運輸收益的百分之五。”
“我打個比方,若是新城建設三成用的都是我的砂石和鋼材,那規模,嗬嗬,我是沒辦法估計。”
“假設我動用,兩百輛貨車,日夜不停的拉。”
“每三個小時,來回一趟。”
“人停車不停。”
“一天一輛車,就是八趟。”
“兩百輛貨車,一天就是一千六百趟。”
“就單獨按照砂石來計算,每拉一車是一萬塊,我的純利潤大概有三千塊,百分之五就是一百五十塊。”
“一天,兩百輛貨車往返是一千六百趟,你能賺二十四萬。”
“這錢,不少了吧。”
“虎爺,說不要就不要,你這個人情,你真打算給我?”
江遠嗬嗬一笑道。
“二十四萬!還隻是砂石。”虎爺先是一驚二十四萬一天,再是砂石,若是換成鋼材,利潤更大。
他一天至少能賺三十萬。
一個月就是九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