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便見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文士站了起來,走到桌子中間說:“歡迎各位大家今天來到紅閣館,我是南泗城麓亭書院的院長趙則爾。今天能夠在紅閣館裡舉辦賞音大會,是我們南泗城的,也是我們四大衛城共同的榮耀。今天我們聚集了四大衛城所有的音律高手,舉辦這一屆的賞音大會,這是最近三年來最盛大的一次大會,想起上次盛會還是在去京師舉行的,這是首次在京師以外的地方舉行。我們感到非常的榮耀。今天呢,我們請來了六位評判,包括有鄙人,還有東望城鴻儒書院賈宜章院長、西固城栗園書院李繼院長、北關城涯洞書院白福厪院長,另外兩位是享譽我們大禹王朝的音律高手,一位是來自紅閣館的花魁杜四娘杜姑娘,最後一位是來自北關城晚香閣的花魁金二娘金姑娘。”
趙則爾每介紹到一個人,便有一人起身向眾人拱手拜謝,兩位姑娘則是行了一禮。趙回一一的看過去。直到介紹最後一位是來自北關城晚香閣的花魁金二娘的時候,他更仔細的看了看見了金二良的麵貌。看著自然是花容月貌,麵色有些清冷,但是眼睛裡隱然有一種淫魅的弧光,並不是趙回所喜的那一種,趙回通過自己幾十世的閱女經驗來看,立馬判定此女必是淫蕩之人,所以也就沒有再特彆的關注。
趙回到注意到,除了這些人,在場所有的來賓之外都是一些豪門名族中有頭臉的人物,不過大廳一邊的角落裡還坐著一群十幾歲二十幾歲的少年和青年,都是一副趾高氣揚的表情,看來應該是今天晚上來湊熱鬨的,幾個城中的紈絝子弟。
趙回倒也沒有特彆關注他們,要說本城中最出紈絝的是誰家,當然是他趙家了,當然南泗城最紈絝的並不是自己,而是紈絝中的紈絝,大伯家的二公子趙簡,那可是南泗城頭一號的紈絝,憑一己之力力壓整個南泗城,當然他在趙回麵前隻能是個吃虧的主。不過趙回在外麵雖然名聲也不好,但他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紈絝,隻不過讓人覺得他人有些高冷不合群罷了。
而且趙回一向被認為行為怪異,就算他是紈絝,也並不是南泗城紈絝群中的一份子。接著趙則爾又講了一番話便坐下去了,其餘三城的書院院長都站起來講了幾句,兩位花魁倒是沒有講話,全程微笑陪同。
南泗城麓亭書院的院長趙則爾到與趙回是本家,隻不過趙則爾的家裡現在隻是屬於趙家的一個旁支,並不是主支這一係的。趙回對於趙則爾認識是認識的,但交情並不深,況且兩個人還差著輩分,他對此人也隻是有所了解,據說風評還算不錯。
這些講話對趙回來說實在是無聊透頂,他主要是想聽聽曲子,看有沒有比較好聽的曲子,用來緩解一下自己的無聊和鬱悶。過了一會兒,賞音大會終於正式開始了。依次有人走到中間的桌子前彈奏樂曲,不過男人居多,偶爾會有一兩名女子,大多都是江湖上賣唱或者是青樓裡的姑娘。這個行業在本質上就是這樣,真正玩音樂的大部分都是男人,即所謂的文人雅士,他們就好這一口。
上前彈奏曲子的人,水平也都很好,畢竟能到這裡來露臉的人那都是經過選拔的,不是經過選拔也是名聲在外的,手上的活肯定是差不了的。不過大多演奏的曲子都是陳舊的曲子,沒有什麼新曲子,也就沒有讓趙回眼前一亮的感覺。
直到大家都演奏完了,才由北關城晚香閣的花魁金二娘彈奏了一曲,倒是讓趙回感覺挺有意思。因為金二娘彈奏的曲子裡的竟然隱隱含有一些草原風。趙回不由得想著,難道這個金二娘是來自於北方草原的或者她個人與草原那邊有些許聯係。就如同杜四娘一樣,她的風格裡就有一絲絲的西域風格。一個人的出身環境會對個人的風格造成很大影響,尤其對這些音樂人,他們在創作一些曲子的過程中,肯定會有一些自身的經曆在其中體現,隻要你是精通音樂,並且是其中的高手的話,自然可以聽得出來,當然如果是普通大眾的話,那隻能說是聽了個熱鬨。
整個賞音大會中,大多數人都是在靜靜的聆聽樂曲的美妙。隻有那一個角落裡坐著的紈絝們不停的議論,甚至有時候還會叫好或者大聲嚷嚷,直接乾擾樂師門彈奏的心緒,但眾人也隻是皺眉,沒有人敢去教訓這群人,畢竟這些人的背景都是很大的,所有人都不願意去得罪他們。
趙回在屋子裡聽的仔細,經常被他們打擾,也是略微有一些不悅,但他也沒有出聲乾擾,因為這個真的與他無關,他隻是來散心聽曲的。金二娘彈完,杜四娘出場了,她作為壓軸的最後一位,被安排在了最後一位出場。今天晚杜四娘專門拿出趙回的陽春白雪來彈奏,一曲彈罷,眾人皆沉醉於其中。這首曲子能流傳到後世,當然有其美妙之處。
那一群紈絝就更加活躍了,不停的叫好,甚至還有人吹口哨,更有人嚷嚷著淫言穢語,說:“今天晚上要陪著杜姑娘共進良宵,聽更美妙的音樂,讓杜四娘曲紅人也紅。”杜四娘這種情況早已見慣,並沒有什麼言語,也沒有什麼表示,隻是安靜的彈奏完自己的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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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回也仔細的品著杜四娘彈奏的樂曲,感覺杜四娘的琴藝又精進了不少,雖然比自己還差了那麼一些。當然這不是說杜四娘的悟性不夠或者是趙回恬不知恥的為自己臉上貼金,而是趙回曾經有一世專門作為音樂家,練習了許多種樂器,而且練習的技藝非常高超,那一世他可是活了八十多歲,而且是從少兒起就開始練習各種樂器的,基本上能接觸的樂器他都精通。你想一個人從幾歲就開始練習到八十多歲,即便是現在杜四娘拚儘全力也不可能與這樣的人做抗衡,隻能說趙回是天賦加上熟能生巧罷了。
眾人都彈奏完畢,大家就開始進行討論和品評,今天這個品評和其它品評不一樣。並不是說像往常那樣每彈奏一首就來品評一下,而是全部都彈奏完了,大家坐在在一起綜合的討論,類似於總結,倒是很有些意思,趙回對這樣的品評感覺很好。
眾人討論了半天,最後排出了十支大曲作為一個榜單,其餘的音樂當然也會記錄下來就是一個總體的榜,而樂師也獨立的有一個榜單。最後又把當世的所有樂曲做了一個大排行,當場評定杜四娘的陽春白雪為第一,金二娘的原上輕舞排位第二,一位不姓譚的樂師一首漁舟晚渡排名第三。
晚上總共彈奏的曲子有五十多首,但大部分都是重複原先的老舊樂曲,隻有四首新曲,排名前三的都是新曲,另一曲並沒有排到第四,因為曲子並不是很成熟,所以排的排名較後,排在二十名以外了。就這樣賞音大會眾人吃飽喝足,也聽完了所有的樂曲,便開始散去了。
但肯定有一些人是想要留宿的,尤其那些個紈絝,他們的第一目標當然是杜四娘,因為金二娘今天會返回客棧,並不會住在這裡,況且她是外地的人,怎麼可能在彆家的青樓裡麵接待客人。所以,很多人今天晚上會留宿在紅閣館。
紅閣館立時便有了快要客滿的狀態,那些紈絝和一些所謂人物指名想要杜四娘作陪,但都被杜四娘給拒絕了。眾人也沒有辦法,因為這就是青樓的規矩,青樓的頭牌和花魁大家是不能強上的,必須要雙方談好才行,而且花魁的第一次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就像紅閣館作為南泗城排名第一的青樓,杜四娘作為這裡的花魁女子,她的首夜是貴的驚人,基本上要達到二千兩的價位,這可是一筆巨資,不是一般人能拿得出來的,即便是一些紈絝也是拿不起的。
但今天晚上來的這些人裡,有的人可是很容易能掏出這筆錢的,隻不過也都一一的被杜四娘給拒絕了,但總有一些人在後麵不停地尾隨騷擾,弄得杜四娘很懊惱,但是又沒法對這些人生氣,畢竟自己是做這一行業的,隻能笑著臉與這些人周旋。
趙回這時出現了,對著眾人說:“諸位,實在不好意思,杜姑娘今天晚上要與我秉燭夜談,恐怕沒有時間迎接諸位了。”南泗城的眾人一看,竟然是趙回趙公子發話了,馬上不再言語轉身離去了。
其它三城的眾人不大認識趙回,甚至有一個紈絝吊兒郎當的走出了來,搖頭晃腦四肢亂抖,完全一副吊兒郎當的形象,張嘴就說:“你是哪位啊?敢和本公子搶女人,你知不知道本公子是誰?”
趙回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笑道:“我不知道你是誰,我隻知道我是誰,你要想知道我是誰,你就去打聽打聽去,我現在沒有和你這種人說話的欲望,請你馬上給我離開。”
那紈絝一看更上了勁兒了,“本公子還頭一次遇見你這樣的人,還從來沒有人敢對我這樣說話。”
趙回點點頭說:“你今天這不就遇到了。而且你說的很有道理,我也是這樣想的。”
那公子哥就說:“不管今天你同意不同意,杜姑娘今天晚上我要定了,她必須要來陪我。”
老鴇一看這架勢,趕緊過來想要勸勸大家,但是這些人的身份,都不是她敢明麵上得罪起的,雖然紅閣館也並不完全懼怕這些人,但是一旦惹上麻煩,還是很難脫開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這會兒見人這麼頭鐵,就說:“實在是抱歉了公子,今晚四娘已經有了安排,我給您安排其他姑娘來陪您。”話雖這麼說,但心裡卻想“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傻叉,到了南泗城還敢與趙回公子搶女人,你說你跟誰爭搶不好,一會兒若是趙公子不高興了,真的想要收拾你,還不跟碾死一隻螞蟻似的。”
所以她想好心勸一勸那位公子,就說:“這位公子,我們家四娘是隻賣藝不賣身,你要想和四娘交談,也隻是談一些琴藝或詩文。如此長夜,豈不是少了許多趣味,我給公子安排一位能夠談人生的姑娘,這大好長夜也能讓您舒心是不是,況且今天趙公子已經約好了四娘······”
剛說到這老鴇還沒有繼續說下去,那位公子抬手就給了老鴇一巴掌“你給我滾一邊去,你算老幾,在我眼前唧唧歪歪的。”
趙回一看,這個紈絝還是挺有實力的嘛,竟然連紅閣館的當家老鴇都敢打,雖然隻是這座青樓的管理者,但是大家其實內心都知道能做到青樓老鴇這個位置上的人都不是簡單的人物,尤其像紅閣館這樣青樓,掌舵人的背後一定是一位背景嚇人的通天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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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個紈絝竟然不怕,到底是他無知還是他自己覺得自己很厲害。應該不是無知吧,既然是一位經常混跡於青樓的公子哥,怎麼會不知道這個道理,看來他應該有很硬的後台。這麼一想趙回馬上又改變了主意,本來想打發他走,這會兒又不想打發他走了。
趙回笑嗬嗬的找了個位置坐下,想看那公子繼續表演,反正他也很無聊,找找樂子嘛,挺好的。那公子見趙回大大咧咧的坐在那裡,肚子裡的火氣更足了,瞪著眼睛看著趙回。趙回坐著他站著這是什麼意思?那公子氣鼓鼓的走到趙回的麵前說:“你是哪根蔥?在本少爺麵前還敢坐著,趕緊給我跪下,或許本公子心情好一些便可饒了你。”
趙回說:“呦,如果我就是不起呢,我就想看看你要把我怎麼辦。”那公子怒道:“既然給你臉不要臉,那就彆怪我手下無情了。”趙回就說:“這位公子千萬不要對我手下留情啊,我最近心情不好的很,正需要出出氣,公子就幫我出出氣吧。”
那紈絝公子一聽都給氣笑了,說:“我長這麼大,頭一次聽到有人向我提這樣要求的人,你當真是不見閻王不低頭啊。”趙回說:“閻王我也見過好多次了,在一起還喝過酒,從來就沒有在他麵前低過頭,閻王爺還好吃好喝的招待我。”
趙回說的是實話,他轉世這麼多次,跟地獄的人都已經混的熟了。但是那紈絝公子卻不知道這些,以為趙回這是在調侃自己。對趙回罵道:“媽的,看來今天不給你點教訓,你是不知道馬王爺有三隻眼了。”說著從樓下喊道:“小的們,給我上來開工了。”話音剛落呼啦啦的從二樓跑上來了七八個壯漢。一看都是些練過武術的,身強體壯跟小牛犢一樣。
趙回一看來了這麼多人,他自己雖然健壯,但是也不可能一個人同時打這麼多人,他雖然是帶著金手指過來的,但卻不是武力值爆表的那種金手指。所以他也能直接跟這些人硬碰硬的對抗,那是缺心眼子。
看了一看正好看見城主王錦嵩一臉焦急的站在一旁,就說:“王大人你看有人在我我們南泗城惹事,是不是城主府應該管一管。”王錦嵩看了看趙回,又看了看那位紈絝公子,就說:“兩位公子不要爭了,我看這個事情還是要看杜姑娘的意願。”說著把目光投向了杜四娘,然後又偷偷的靠近趙回,悄悄的向趙回說道:“這位是龍威大將軍秦雄的兒子秦壽雙,趙公子看是不是不必要鬨得太大了。”
趙回恍然,“原來是秦雄的兒子,這秦雄可不是一般人,他是老皇上,也就是安慶帝秦礪的親弟弟,而且還是同父同母的那種,所以龍威大將軍的地位在大虞王朝是極高的,在整個大虞王朝來說,那都是頂尖的存在。”
趙回心裡想著,“怪不得這小子這麼硬,原來是後台大呀,但就這樣放過他,自己豈不是沒有麵子,現在遇到這麼硬的對手,可千萬不能放過,得想個辦法和他硬扛一下,收拾收拾他的囂張氣焰。”
那麵杜四娘剛要回答,秦壽雙就用眼睛緊緊的瞪著杜四娘,狠狠的說:“杜姑娘可要想好了再說。”杜四娘也為難起來,看府主這意思,這個紈絝公子的背景應該很大,打的可以和趙回公子相抗衡,她實在不想陪著這個秦公子,他心裡念念的是趙回趙公子啊,但是這個時候她又能怎麼辦,她如果選擇了趙回必然讓趙回得罪了這位紈絝公子,如果讓她選擇紈絝公子她著實又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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