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
叮。
碰杯複飲。
趙甲感歎道:“清泉寺的時候,貓兄擰下蛤蟆怪的腦袋,我還不覺得什麼,後來於船上射落猛虎,打撈上來的虎屍也沒有腦袋,加之大嘴叫破名字,我才慢慢將一切串聯,終於在誅殺五通神後徹底確信。”
“想來那狹龍碼頭丟失的水匪頭子的腦袋也是貓哥兒傑作。”
陸尋頷首不語。
趙甲有些醉,扶著酒壺:“人不比妖怪,妖怪哪怕作惡也顯得純粹,人的惡你想象不到。”
“我已處理了那些無頭的屍體,沒對第二個人說過這件事。不過憑我師的洞察力,他心中應該也有猜測,好在他不願多管閒事。”
“大嘴他們應該也知道一些內情。”
“往後行事一定要留心留神。”
“拿取頭顱後就毀屍滅跡。”
說著從懷裡取出兩本薄薄的小冊子:“我三歲識字,五歲練武,二十年外家功夫破三關終摸到內家真氣的門檻。”
“哥啊,五通神雖力大無窮法術玄妙,可是武功路數稀鬆平常,若是碰到高人必死無疑。”
“這一本是兄弟我練了二十年的武備要略。這一本是我抄錄的地官真氣訣,詳解真氣如何修煉和運行。”
“做個參考吧。”
陸尋沒有推辭接過兩本小書。
他早就發現這個問題,打架完全依靠本能是走不長遠的,得好好學習武功。
“這是一百五十兩銀子。”
趙甲拿出小包袱,裡麵裝著三錠銀元寶。
俗話說的好,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妖怪也得使銀子。
陸尋將拿起銀元寶,粗糙的獸爪輕輕一掰,將銀元寶掰成三份,如法炮製將剩下的兩個銀元寶掰碎。
“喝酒!”
一人一怪皆酩酊大醉。
入夜。
五通陸尋從石桌上醒來,對案正趴著醉過去打著呼嚕的趙甲。
他將腰間口袋的銀子取出一份放到趙甲的腰包。
抬頭看向天空,明月正皎。
張開大手。
“戲水”
攝來水氣雲霧繚繞。
駕霧的五通陸尋身輕如燕,一躍登上房簷。
鎏金妖瞳孔飛掠整個縣城,銀灰雪毛於夜風中微微飄動,狀若妖魔的陸尋找準方向疾奔而去。
誰也沒有注意到一個大妖怪在縣城內四處奔走。
……
城郊。
蹲窩的老母雞咯咯縮頭,看門老狗的狂吠在高叫一聲後戛然而止。
茅草屋破爛無法遮風擋雨,老婦人被異動驚醒,年幼的小孩兒扒著門縫往外看,月色霜大地也將門前照的明亮。
小孩兒瞳孔猛然一縮小,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他看見一頭高大健碩如小山的‘人’在撫摸阿黃。
那‘人’緩緩起身徑直向茅草屋走來。
呼。
薄門緩緩打開。
老婦人抓著孫子噗通跪下,哀求道:“好漢大王,老婦年逾六十,兒子兒媳外出做買賣都死了,留下個半大孩子,家裡一件值錢的物也沒有,大王若不嫌棄,把那唯一生蛋的老母雞拿走吧。”
鎏金獸瞳落下目光。
擋在門前的他像是一堵厚實的牆。
那‘人’從腰包掏出什麼東西,遞了過去。
迎著月光正閃爍亮色的光。
竟是一塊碩大的銀稞子。
似乎是清楚老人和小孩花不出去這麼大的銀塊,他又掰成均勻的五份,每一塊都在三兩以上,攤在手中。
老婦人大驚。
毛茸茸的手掌又往前送了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