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不是妖怪。”
老者哈哈大笑。
身旁簇擁的幾個護衛聞著香味個個喉結滾動,手裡攥著的光餅和五乾頓時如蠟,卻都目不斜視。
勁裝大漢走上前來,叉手行禮道:“壯士,我們是過路的行商,不知道可否用一壺好酒與你換些肉食……。”
白臉漢子並未收回目光,笑了一聲說:“你們如果敢吃就換吧。”
離的近了,壯者也看到篝火架子上烤的是什麼。
那是一隻巨大的青蟹,足有石磨大,六條細腿兒像是秋收的鐮刀,兩隻蟹螯仿如軍中悍將的大錘,甚是威風。
眾人不由麵露驚詫神色。
……
一行五人圍坐下來。
陸尋接過壯者遞過來的酒葫蘆,打開一聞,確實是好酒,聞一聞就讓他氣血翻湧,連微弱的內家真氣都出現絲絲涼意。
“壯士,一壺藥酒換你半隻蟹子不虧的。”
聞聲的陸尋看向說話的老者,老人身著青靛色綢衣,紫髯碧眼兒,方唇闊口,眉似兩把潑刀懸下,吊一雙逼人虎睛。
哪怕老者含笑慈眉依然能感受到森森煞氣,像是天生就有權力的人。
三個護衛勁裝乾練,進退有據,互為犄角。
那虎背熊腰的短須男子臉頰瘦削,黑瞳似寒夜霜星,雙掌骨節分明,指肚圓潤有力,一雙猿臂欣長幾乎快到膝蓋。
行如病虎立似眠鷹,顯然是有深厚功夫的大高手。
陸尋隻在鎮魔校尉高慶之身上找到相似。
趙甲畢竟才入內家,雖有底子還需要徹底爆發。
這是行商?
騙鬼哩。
陸尋倒也沒有拆穿,這夥人不是正經行商,好在他也不是正經‘人’。
“壯士真是有為,這麼大的青蟹都該成精了。老夫朱憲貞,未請教。”紫髯老者接過一條蟹螯看向白臉大漢。
“我叫陸尋。”
不倫不類的行了個叉手禮,陸尋也分不清對不對,看起來很僵硬。
短須大漢拱手抱拳:“在下孫申。”
六人分食青蟹。
老者學問極大,妙語連珠,講出許多吃蟹典故。
陸尋隻能含糊的應付過去無法接上話,而且他的說話方式也完全不同,也就隻有口音聽起來是本地人,話語中帶著幾分匪氣和狂莽。
朱憲貞滿飲一杯後問:“壯士,如今東南正是用人之際,你有這等本事何不投軍?”
“我打算去白鹿洞書院進學。”
“老夫聽說書院三年才有一次招考,算起來時間還沒有到吧。”
陸尋如實相告:“老伯有所不知,梅蘭縣清泉寺因借求子玷汙良家婦女被查抄,留下諾大土地和房舍,書院想在這裡開設學堂所以特例於縣城招收學生。昨日我還去看縣衙門口貼著的告示,寫的清楚。”
“原來如此。”
紫髯老者撫須微笑再問:“縣城幾時開城門?”
“莫約三五點,寅時就開。”
“我們現在啟程倒也正好,壯士同行嗎?”
“不了。”
陸尋搖頭拒絕。
老者沒有再邀請,起身拱手辭行,那三位進退有據勁裝大漢早早抵住三麵。
孫申打量了一眼陸尋,說道:“基本功很重要。”
……
一行人返回營地收拾了東西登上馬車。
孫申說道:“都堂,此人匪性極重,操一口本地口音卻全不知禮數,說話顛三倒四夾雜切口,恐是潯陽江上的水匪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