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軍萬馬是我的名,簡稱張千軍。”
聞言,沈瑾清的表情依舊平靜,沒有任何的意外,她配合地也自我介紹了一下:
“沈瑾清,暫時是無業遊民……”
頓了頓,她出聲糾正了一下:“暫時是待業青年。”
身旁黑瞎子的目光掃來,沈瑾清靜默兩秒,再次糾正道:“待業青少年。”
說到這兒,沈瑾清的心中還閃過些許淒涼,這年頭還真不容易,青少年都開始走入就業市場了。
張千軍:“……”
他對現在的就業形勢沒有那麼大的好奇心……
黑瞎子就更簡單了,一張名片遞過去,張千軍看著名片上那一長串的業務,眼皮一顫,抬眼看去,就見黑瞎子朝他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
張千軍忽感一陣惡寒,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在眼前這個人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感覺,熟悉的屬於張海鹽的南洋第一賤的氣質。
他敢確信,這人絕對是個難搞的貨色。
張千軍收回思緒,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到沈瑾清身上,他是個道士,且不說道法學得如何,基本的相術還是沒問題的。
他盯著沈瑾清的臉看,良久,不由得在心底倒吸一口涼氣。
清氣貫額,山根靜嶽,眉如雪刃,目似清潭……說得直白些,這樣的麵相、這樣的根骨,不做道士簡直天理不容。
回想起自己七歲還不會說話的挫樣,張千軍的眼皮耷拉下來,他師父當年收的徒弟要是這個資質,保不齊還能神清氣爽地多活幾年,可惜老道沒福氣,隻收了他這麼個沒出息的。
師父,你徒弟不爭氣,但百年之後還能給你掙個爭氣的徒孫。
張千軍想得心頭火熱,立刻開口道:
“拜我為師,怎麼樣?”
“有什麼事兒你找他,這是我師父。”
兩人的話同時說出口,說完後又一齊停了下來,原本想趕緊把燙手山芋甩給黑瞎子的沈瑾清聞言呆愣了幾秒,眨了眨眼。
耶咦?這麼突然嗎?
黑瞎子也坐直了身子,笑意淡了淡。
這年頭還有當麵搶徒弟的?想掙學費想瘋了吧。
晚來一步啊!張千軍心中懊悔一瞬,麵上卻是雲淡風輕道:
“郭靖還有江南七怪七個師父呢,我可以當你二師父。”
沈瑾清嘴角一抽,比劃了一個三:
“其實你是三……”話到嘴邊她忽然反應了過來,“不是,這事兒我還沒同意呢!”
看著坐在對麵寬袍大袖的青年,沈瑾清有些頭疼,她把沈建國趕到房間裡看電視去,隨即露出標準的六顆牙微笑,朝張千軍問道:
“張道長除了收徒還有沒有什麼正事?或者說,張家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不找你,找族長。”
張千軍很坦誠地回道,他已經在這兒蹲一個多月了,剛來的時候還跟黑瞎子打了個照麵,交了手,後來不知道為什麼,打過一架後黑瞎子就不管他了,隻是也不讓他進沈瑾清的院子,隻讓他在牆上蹲著。
現在想來,那時候他應該就知道自己張家人的身份了。
他來這兒的確是為了找族長,張家除了他以外,還派了彆人去杭州吳山居,打算兩頭堵,不過後來他看到這隻粽子,被吸引了注意力,乾脆就在這兒蹲守了一個多月,觀察這隻格外有靈性的粽子,並且全程記錄。
至於找族長的任務……族長既然不在這兒,就肯定在無邪那兒,張家自然有人去對接,關他一個搞科研的道士什麼事?
說到這兒,張千軍的話鋒一轉,又接上了先前沈瑾清的話:“其實我當三也行。”
好徒弟都是搶來的,收個天才先把衣缽傳下去才是要緊事,不然他以後到地下都沒法兒去見他師父。
沈瑾清:“……”
娘誒,有沒有文化!誰教你這麼說話的?!
沈瑾清心口湧上一股鮮血,險些罵出臟話來,但她還是克製住了自己,假裝沒聽見對方的話,強行把話題帶到自己想問的問題上:
“那張家找小哥是有什麼事?”
張千軍言簡意賅:“乾汪家。”
之前張海客在陝西跟無邪遇上時,兩人就有過一次長談,具體的內容張千軍不知道,但那位代族長傳回張家的消息很簡單直白——
滅汪家,興張家。
雖然這些年張家本家對海外張家的掌控力早已不複從前,海外張家也生了許多各懷心思之人,但在乾汪家這件事上,態度還是極其整齊劃一的。
何況還有無邪那個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家夥在,族長在他手上,他們想不聽話都不行。
要說資金支援什麼的張家可能還有些夠嗆,但當打手,張家人是專業的。
尤其是被打的一方是汪家時。
沈瑾清聽得頸後漫起一陣寒意,腦子裡莫名出現一群張家人抄起家夥盯著汪家人笑得陰邪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