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國站在被革委會的人翻得亂七八糟的知青點屋門口。
嘴角抽了抽,又抽了抽。
然後。
抽不回來了。
他朝天翻了個白眼,抬起雙手使勁地擼了擼自己的臉。
可嘴角還是歪一邊抽搐著。
姚盼弟正好上山撿獵物背著背簍回來,看到王建國的模樣,猶豫了一下,還是快步走了過去。
擼起袖子就對著王建國的下巴拍了一巴掌。
王建國愣住了。
“大隊長,你彆慌。”姚盼弟抬手又給了他一巴掌。
張美琳本來就站在門口,看到這情況,走過來幾步盯著王建國的臉仔細看了下,抬頭問姚盼弟。
“他這是中風了?”
姚盼弟“嗯”了一聲,咣咣又給了王建國兩大耳刮子。
“哎呀,打臉不行,你得掐他人中吧?”
張美琳說著就上來掐住了王建國的人中。
她養了指甲,下鄉來這裡後還沒乾過什麼活,保養地很不錯。
這一指甲下去,王建國鼻子底下直接見了血。
[這姑娘是真使勁啊!]王建國心裡想著。
但被兩姑娘這一掐一打的,右臉頰的抽搐竟真的能控製住了。
他趕緊捂著臉往後退,使勁地努了努嘴:“行了行了,沒問題了。”
心裡想哭。
太操蛋了這日子!
他捂著流血的人中,鼓著被扇腫的腮幫子,眼含熱淚地跟姚盼弟和張美琳兩位小知青道了謝,從口袋裡摸了兩顆糖出來一人送了她們兩顆。
“我有,送給姚知青吧,她先發現幫忙的。”張美琳把糖塞到姚盼弟手裡,就回屋找徐知微去了。
姚盼弟愣愣地看著手心裡的四顆糖,一時有些迷茫。
這是她長那麼大,第一次拿到糖。
而且,還是人家送給她的。
“拿著吃吧。”王建國轉身,看到姚盼弟背著的背簍,停了下,歎息了一聲,壓低聲音道,“小心些彆被人看到,隔壁的林子不要進去,裡麵有地雷。”
他說完,就很惆悵很惆悵地走出了知青點的院子。
那背影啊,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幾歲。
越想越心梗,他擼了把臉,在路邊撿了根樹枝,拐道就朝李勝利家去了。
“都是他娘的李勝利搞出來的事,老子今天非找他掰扯清楚不可!”
姚盼弟看著王建國遠去,在心裡默默說了聲“謝謝”,把四顆糖仔細地放進了口袋裡,才背著籮筐去了灶房。
這幾天,她承擔了給新知青們做飯的工作,張美琳他們大部分知青都不會做飯,就付給她報酬。
喬述心不在,大家都相處地相安無事。
如今灶房鑰匙就在姚盼弟手上,她每天會把從山上陷阱裡獵來的獵物鎖在裡麵,等傍晚交柴的時候交易給鹿嬈。
獵物並不是每天都有,今日運氣好,有一隻野兔和一隻野雞。
這幾日,她靠著幫知青們做飯以及和鹿嬈交易,已經攢了快三十塊錢了。
“姚盼弟,加油!”姚盼弟暗暗在心裡給自己鼓氣。
*
何耀祖從小木屋下來時,老遠就在山澗入口這邊看到了蹲在邊上的王建國。
“老叔……”王建國看到何耀祖過來,立刻乖巧地站了起來。
何耀祖一看。
得,專程在這兒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