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覺搖頭。
他對這裡完全不熟悉,根本無從判斷。
“你彆著急,嬈嬈從小習武,人也機靈,一定會平安回來的。”蘇鞠安慰道。
她沒有勸老頭子先去休息之類的話,就算把他趕去睡覺,鹿嬈沒回來他也是睡不著的。
就是她自己也是急得飯都吃不下,隻盼著鹿嬈那孩子能早點回來。
而這兩天,譚覺喝了鹿嬈給的酒,身體肉眼可見地好了起來。
“還是要愛惜著點自己的身體,彆辜負了嬈嬈為你操的那些心。”蘇鞠勸了一句。
譚覺沒脾氣地說道:“我搬張椅子在這裡坐著等。”
如果不是身份不合適會給自己和鹿嬈惹來麻煩,他早已到外麵去等了。
遠處的牛棚那裡,也有幾位老人站在茅草屋前,擔憂地看著遠處的小青山。
*
小青山裡。
蘇德誠背著羅紅旗飛快地跑著,嘴裡一直念著他的名字。
“小騾子,彆睡,我們馬上就到了。”
“小騾子,彆睡。”
其他隊友們也幫忙喊著羅紅旗的名字,就怕他睡過去昏迷,再也醒不來了。
這會王愛黨已經換成一名巡山隊隊員背著,張友全在旁邊緊緊扶著。
一路上,大家都是輪流背兩位傷員,進行著這場生命的接力。
王愛黨傷在腿上,情況比羅紅旗要好一些。
但也隻是好一些,已經不能自己走路了。
有好幾次,他想開口讓他們把自己放下先走。
可想到家裡的老婆孩子老父親老母親,咬咬牙,到底說不出口放棄自己的話,隻是眼睛紅紅的,難受地不行。
“副隊,咱們好像走偏了。”
王紫腚頂著風雪從前方探路回來,凝重地說道。
蘇德誠早有這個心理準備。
這大煙炮一刮雪粒子糊得路都看不清,他們又要急著趕路,很容易迷路。
但他不著急。
“所有人原地休息,等信號。”
迷路了就不能再繼續走,否則越走越偏,跑進深山那就真的完了。
蘇德誠信任自己的隊友們,信任小山嶴裡的家人們。
他們會指路的。
果然。
沒過多久。
他們看到了東南方向升起來的信號彈。
“信號彈!”
眾人心頭一震。
王紫腚判斷了下方位,後怕地說道:“那應該是村裡發射出來的,我們果然走偏了。”
就在這時。
距離之前信號發射的位置一段距離的地方,又發射出一顆信號彈。
“是駐隊發的!”
王紫腚高興地喊道。
那個方向雖然不是駐隊真正的地點,但他們知道,隊友們來接他們了!
蘇德誠站起來:“整理一下,馬上出發。”
一行人帶著傷員和獵物,在風雪中一刻不停地趕著路。
現在大煙炮還沒完全成型,他們還有機會走出去。
等到雪繼續下大,那就隻能困死在山裡了。
半個小時後。
蘇德誠背著羅紅旗剛從一個山頭鑽出來,麵前突然跳出來好幾個人。
他眯著眼睛看清楚為首那人,當即眼圈一紅。
“老太爺!”
張清宗掃了他們一眼,見所有人都胳膊腿腳全乎著,就放心了不少,抬眸看向他們來時的方向。
後麵沒有人。
王紫腚紅著眼睛說道:“我們在山裡碰到了兩隻大蟲,隊長和鹿知青他們給我們斷後……”
張清宗點點頭,大手一揮:“先回去。”
跟他一起來的幾名隊員已經上來接過兩名傷員,抬著就走。
張清宗沒有跟著回去,他扛著獵槍,帶了一名隊員,直接鑽進了風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