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和美這次真沒說瞎話,高澤的樣貌挺端正的,是單元樓裡一根草。
當然,他的樣貌和雲凝沒法比,不是每個人都能擁有一張完美的臉的,但人得懂得知足。
雲凝還是沒有放鬆警惕。
試想,在23、24歲普遍都已結婚的年紀,一個相貌端正、家底頗豐、高學曆的男青年,25歲仍沒有結婚對象,十分可疑。
雲凝仔細地觀察高澤。
高澤的一舉一動無比正常。
他坐下來後,先和雲凝問好,接著紅著臉解釋,“我不太會和女孩子聊天,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我把工資帶在身上了,你想去公園逛逛嗎?”
說完,高澤又從隨身帶的單肩包裡取出兩瓶汽水,“剛剛在路邊買的,你如果不喜歡,我再去買其他的。”
他甚至很紳士地給雲凝倒溫水,吃完飯後,主動去結賬。
雲凝掏出毛票,想把錢A給高澤。
高澤紅著臉擺手,“不用不用,你如果對我沒想法,這頓飯就當是交朋友了。”
雲凝說:“不管是做朋友還是談對象,錢都要算清楚,這是兩回事。”
高澤似乎有些窘迫,“我以前沒相過親,我媽和我說,相親讓女孩出錢不好。要不……下次你再請我?”
這話雲凝好像沒法再回絕,她點頭答應。
高澤把雲凝送到單元樓附近,“你先等等我。”
他跑到小賣部,買了兩根冰棍,扛著半個西瓜。
高澤笑容憨厚,“天氣太熱了,你吃些解解暑。西瓜太大了,買一整個我怕你和阿姨吃不完,不是故意不買一個的。”
雲凝忍不住笑起來。
一看到雲凝在笑,高澤臉頰更紅,他認真說道:“我真的不是小氣。”
“我知道,”雲凝接過西瓜和冰棍,“謝謝你,下次見麵,我再給你帶禮物。”
危明珠母女倆都在雲凝家。
仨人趴在陽台的窗戶前拚命往樓下看,卻怎麼都看不到人。
五分鐘後,雲凝才拎著西瓜上樓,許和美奇怪道:“我看著你們走了才走的,我都到家很久了,你們怎麼才回來。他沒送你回家?”
“送了,”雲凝把西瓜遞給湯鳳玉,“他說現在隻是接觸,送我到樓下可能有人誤會說閒話,在兩棟樓前就走了。”
危明珠詫異道:“這人還挺正常的。”
雲凝不知道怎麼說,“是挺正常的,就是……怪怪的。”
“怪?”
雲凝說:“我也說不上來,他好像過分正常了,方方麵麵都能考慮到。”
湯鳳玉端著切好的西瓜走過來,許和美先拿了一塊,狠狠咬了一口,說:“你這孩子,不正常的不行,太正常的也不行,你這麼個挑法,真挑不著。”
雲凝惋惜道:“還是父母雙亡不孕不育的帥哥好。”
許和美作勢要打雲凝。
雲凝剛和高澤見過一麵,這事不急,還得再觀察觀察。
雲凝回到房間取出列好的書單遞給危明珠,“明珠,你看看這些書你有嗎?我以前的課本好像不全。”
危明珠嘴角抽搐。
能全嗎?
雲凝可乾過撕書往樓下丟的事,那次還被請了家長,氣得雲叔叔都犯病住院了,兩個人也沒舍得打雲凝一下。
許和美問:“你還要讀書哦?”
雲凝點頭。
“你都要結婚了,還讀書乾嘛?找個輕快的工作,還方便帶孩子。”許和美說,“小湯的活兒也彆乾了,你得幫忙照顧外孫。”
雲凝平靜道:“結婚是結婚,讀書是讀書,人總不能結婚後就圍著其他人轉,如果是這樣,我寧可不結婚。”
“你這孩子,說的這叫啥話?”
雲凝問:“許姨你結婚後就沒做過自己想做的事嗎?比如做你喜歡的工作、看你喜歡的書……難道你結婚後就隻圍著明珠轉了。”
“是啊,”許和美理所當然道,“那麼忙,哪有閒工夫看書。”
“你二十歲就結婚了,二十一歲生了明珠,相當於你隻有前二十年是隻為自己一個人而活,往後隻負責照顧明珠照顧家,連去燙個頭都不舍得,這樣不是很虧嗎?”
許和美摸了摸頭發,陷入沉思。
危明珠隱隱覺得,今晚她媽不會做晚飯了。
雲凝說:“我想讀書,想去研究所工作,如果是男人,工作和婚姻,沒人認為兩者衝突,為什麼輪到女人就不行了?我的另一半,如果接受不了我也有事業,可以儘早滾遠。”
許和美:“……”
以前咋咋呼呼的雲凝她說不過,現在溫溫柔柔的雲凝她也說不過。
許和美道:“你說得都對,反正你媽寵你,怎麼都行。你想讀書也不用非得高考嘛,多難,讀個夜校多好。”
雲凝再次沉默。
夜校……還有夜校這種東西?!
隻參加過高考的她對這些完全不懂。
仔細想想,她好像是有讀大專的高中同學說什麼要參加專升本考試,拿到學曆的途徑應該不隻是高考一條?
尤其是現在,中專的學曆就不錯了,大學生還不是遍地都是,對學曆的要求應該更加寬鬆才對。
她怎麼就沒想到呢!
雲凝第二天就給王誌打去電話,約他見麵。
王誌很忙,但雲凝沒有進入科研區的資格,兩人約在科研區大門口。
科研區的警衛都是軍人,配槍的,梁桉大院屬於高度保密的大院,誰敢作亂,直接開槍都是輕的。
雲凝多瞄了警衛兩眼。
身高在,留寸頭,很清爽。
大院裡養眼的男人還是挺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