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窈啊了一聲,捂住了嘴巴,順道舔了舔:“可能是我……晚膳辛食吃多了。”
葉雲崢臉色隱隱難看,身為一個男人,太明白她的模樣有多讓人憐愛,容貌過盛不是什麼好苗頭,為此葉雲崢更想把她藏起來。
葉雲崢冷聲問:“你怎麼來了?”
“少夫人叫我來的。”荊窈乖乖說了實話。
“今夜有沒有人來過屋子裡?”他又壓著怒氣,竭力保持鎮定。
他了解窈兒,年歲小,單純不諳世事,又平日在府中足不出戶,方才他回來時屋子裡黑得很,又聯想到他進屋荊窈的依賴,眼下窈兒又是這樣一副淩亂糜豔的模樣。
有人在他回來前進過屋子,還欺負了窈兒。
葉雲崢心裡冒出一股怒火,一股被不放在眼裡的怒火。
荊窈心裡咯噔一下,心高高懸了起來。
否定的的話語幾欲脫口而出,又生生遏製:“我、我不知道,我來後見沒人便睡著了,這兒好黑,沒有一個人,我做噩夢,確實是夢見一個很凶的人。”
葉雲崢對荊窈很是信任,幾乎可以斷定,官舍應是有賊人無意瞧見她貌美,趁著他不在潛入屋內欲行不軌。
他不動聲色地摸了摸她的衣帶,係的好好的,葉雲崢鬆了口氣,看來是他回來的正是時候。
看來這衙署得好好徹查一番了,覬覦到他頭上來了,若是抓住那人,必定千刀萬剮。
“以後不許過來了。”
荊窈抽噎了一下,輕輕的嗯了一聲。
饒是荊窈無事,葉雲崢仍舊心頭悶堵,拇指重重碾過她的唇瓣。
“疼。”荊窈又眼淚汪汪的喊。
“那、那少夫人那兒怎麼辦?”荊窈想,少夫人的意思世子應該明白,她若是不來得有個理由吧。
葉雲崢沉默了,他揉了揉眉頭歎氣,妻子的意思顯而易見,不過這個法子應當是他那嶽母的主意。
他們總是這樣,絲毫不過問他的意見。
連納妾也是,自己做不得住。
他好歹是伯爵府的世子,明明是賀氏嫁給了他,就因他父母雙亡,如今倒像是倒插門一樣。
他像是個工具,他都不知倒是誰需要誕育子嗣,葉雲崢臉色緊繃、陰沉。
後來縣主提出叫他納妾,不是命令是已經安排好了,葉雲崢沒有拒絕,賀氏既然親手把他推出去,那他便順了她們的意。
他對賀氏有愧疚,這麼多年她替自己背負了很多,但是他沒辦法。
“世子?你不舒服嗎?”荊窈怯怯的詢問,葉雲崢抬起了頭,眸中欲色湧動,落在她飽滿殷紅的唇瓣上,“沒事,天色已晚,歇息罷。”
荊窈對這種眼神很熟悉,她心裡一咯噔,手掌不自覺攥緊,葉雲崢呼吸微重,傾身靠了過來。
門外腳步聲忽而重,隨即一道嗓音大喊:“葉大人,名冊有問題,明日就要集冊,您趕緊去看看吧。”
剛剛升起的情欲陡然湮滅。
葉雲崢臉色陰沉,沉沉吐出一口氣,勉強對荊窈道:“你先歇息,我去去就回。”
言罷便起身離開了。
荊窈裹著被子,瞧著葉雲崢離去的背影鬆了口氣。
她還以為今夜躲不過了呢。
而後她就裹著被子滾進床榻裡睡著了。
翌日晨,荊窈是被餓醒的,她如今極容易餓,一日要吃好幾頓,腹中的孩子她仍然想不出辦法,一日拖著一日。
葉雲崢一夜未歸,大約是公務絆住了腳,到底是衙署,她也不好多待,小心翼翼穿好衣服就離開了。
伯府的馬車在外麵等了一夜,就等著第二日把她接回去。
葉雲崢再回來時荊窈已經離開了,他再度出門喚來了衙署巡邏的守衛:“昨夜,衙署可有官員出沒?”
守衛仔細回憶:“酉時賀閣老來了一趟,今年進士還未分配官職,閣老來調走了前三甲的名冊。”
葉雲崢聽聞名字,當即覺得不可能:“還有呢?”
守衛搖了搖頭:“再無人來過。”
葉雲崢臉色難看,眼光犀利了起來,他怎麼忘了,此人很有可能就是衙署巡衛。
“召集吏部巡衛,問明白昨夜每個人的蹤跡。”
巡衛頭子不明白他要乾什麼但是還是應下。
……
晨起霜色重,荊窈披著晨露一路進了伯府,剛剛進伯府,就被暮雲齋召了去。
賀氏邊吃茶邊打量她,落在她那紅腫的唇瓣上臉色忍不住難看起來。
荊窈大氣不敢出,賀氏聲音冷冷響起:“昨夜事兒可成了?”
“成、成了,但世子公務繁忙,後麵一夜未歸,叫我日後彆去了。”荊窈硬著頭皮撒謊,她知道她若是不這樣說,大概率今夜還要被送去。
賀氏攥緊了手,驀然又鬆開。
她突然覺得無趣,疲憊道:“回去罷。”
荊窈忍著愧疚,轉身離開,她失魂落魄的回了蘭香閣,雲巧早就等急了,見荊窈回來了趕緊湊了上去:“姨娘,你……”
“我沒事,沒成,我餓了,趕緊給我端朝食去吧。”荊窈捂著嘴巴進了屋子,坐在銅鏡前打量自己。
隨後她倒吸一口冷氣。
銅鏡內的女子雙眸微腫,向外淺淺暈著櫻色,最惹人注目的花瓣似的唇,殷紅、微腫,糜豔穠麗,像是被狠狠蹂躪過一樣。
荊窈又氣又惱,同時又懼怕。
慶梧說的那話還曆曆在目,什麼亂棍打死、屍首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