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曦:“那些探子皆死的無聲無息,不是墜馬身亡就是溺斃河中,查不出任何被謀殺的蛛絲馬跡,我就算是想治裴淵的罪都不行。”
玉昭雖與裴淵無冤無仇,但她一定會毫無保留地和自己的閨蜜同仇敵愾,當即罵道:“此賊欺人太甚!簡直不把你放在眼裡!”
玉曦冷哼一聲:“何止啊,前些年抗旨不歸的時候,還知道用身體抱恙軍情緊急等借口做做樣子,現在是裝都不裝了,直接把朕的聖旨當耳旁風,打定了主意要擁兵自重。”
“就真的奈何不了他麼?”玉昭氣得不行,“既然他都已經抗旨不尊了,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為何不能直接下詔誅殺了他!”
玉曦歎息一聲:“你初來乍到,不懂朝局,把事情設想的太簡單了。忠武侯對裴淵有再造之恩,可謂是他的再生父母,忠武侯又蒙冤而死,所以裴淵本就因忠武侯之事對皇家懷恨在心,一門心思鑽研攀登,八成也是為了替武侯複仇昭雪,現在不反,說明他還在猶豫,但若是我主動出兵圍剿他,他就沒有了後路,定會立刻起兵謀反。”
玉昭:“我們當真沒有一點勝算麼?”
玉曦:“不是能不能打贏他的事,而是黎明百姓不希望打仗,更何況是內亂。”
站在帝王的角度來說,無論這場戰爭是否勝利,隻要戰爭一旦開啟,最受苦的必定是平民百姓。她不希望自己的國家動蕩,不希望百姓顛沛流離。
玉曦又說:“《孟子四章》中曾言道: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裴淵事小,百姓事大。”
玉昭目不轉睛地盯著玉曦半晌說不出話,內心情緒波濤澎湃,越發敬佩起了玉曦。
“你定會是位好帝王。”玉昭由衷而發。
玉曦苦笑一聲:“先等我坐穩了這把龍椅再說吧。”
玉昭握住了玉曦的手:“你一定會的!無論生死,我肯定都會一直陪著你,支持你!”
玉曦目露暖色,反握住了玉昭的手,繼續說道:“還有一點便是,我不希望裴淵死,我希望他能夠為我所用。”
玉昭點頭:“懂,你惜才愛才,是裴淵那個王八蛋的福氣。”
玉曦並不清高,實話實說:“倒也不是說我多惜才愛才,而是裴淵於我而言還有用,他這把良弓,還不到折斷的時候,我要物儘其用。”
玉昭:“用完之後呢?”
玉曦冷啟朱唇:“誅之。”
玉昭:“……”你也是個狠銀呀!
玉曦麵色微寒:“臥榻之畔豈容他人酣睡?他既不忠於國,又不忠於君,我怎可留他?”
玉昭無法反駁:“你是對的。”裴淵效忠的,是早就化成灰了的忠武侯。核心價值觀就不對,該死。
玉昭又問:“可是你若想先用這把弓,就得先拿起這把弓,但是他現在不願意為你所用,該怎麼辦?”
玉曦:“所以我才需要一個非常值得信任的人去替我辦這件事,既要降服裴淵,又不能激怒他,更不能將他逼去皇後黨陣營。”
啊,真是複雜的局勢啊。
玉昭認真思考了一番,說:“既然如此,這個人選不僅要非常值得我們去信任,還要非常有能力,不然無法降服裴淵那等心懷不軌的亂臣賊子。”
玉曦點頭,一邊拍著玉昭的手背,一邊語重心長地說:“所以,放眼全天下,也唯有一人可擔此重任。”
玉昭看著玉曦,迫切追問:“誰?”
玉曦不語,隻是一味地盯著玉昭看。
起初,玉昭那雙黑亮美麗的杏仁眼中浮現的情緒是好奇,漸漸的,變成了迷茫,又過了一會兒,忽然明白了什麼,瞳孔突然放大,滿麵震驚:“啊?我?”
她還用手指向了自己的鼻尖,滿腦子回放著的全是八六版電視劇《西遊記》中九頭蟲和奔波兒灞的經典名場麵——
九頭蟲:“你去把唐僧師徒除掉。”
奔波兒灞:“啊?我?”
玉曦緩緩點頭,雌雄難辨的俊美麵龐上寫滿了對自己閨蜜的迷之信任:“不錯,就是你!”
玉昭:“……”我寧可全價買瑞幸,六塊錢買兩根澱粉腸,把抽紙放在寢室裡麵最明顯的位置,也不想擔此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