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莓歎氣:【陸老爺子當年要是讓你和陸妄野他大哥訂婚就好了,省得你為陸妄野這個風流浪子傷心。】
陸庭嶼是陸家長子,精英式教育長大,常春藤頂級院校畢業,畢業後正式接管陸家。
畢竟比起陸妄野的風流,陸庭嶼可謂是另一個極端。
他的身邊很乾淨,沒有過任何一個異性,寡淡到似乎沒有那種需求。
姚莓:【這麼優秀的人,和你在一起不是很合適嗎?】
棠溪啞然失笑。
棠溪:【你的想法很危險啊,我們這不叫合適,這叫亂/倫好嗎?】
棠溪:【更何況,大哥他不太喜歡我,怎麼可能和我在一起。比較起來,陸妄野其實很喜歡我的。】
姚莓:【我記得你以前和這位陸家大哥關係不是很好嗎?怎麼現在怕陸庭嶼怕成這樣啊?】
棠溪眼睫顫了顫。
棠溪:【我覺得……陸庭嶼他討厭我。】
趕到陸家老宅的時候已然逼近八點,轎車攀上半山,停在老宅前。
司機拉開車門,棠溪下車。
此時天已經黑了,前院裡亮著燈。
棠溪邁上台階,遠遠地就在老宅門口看到一人。
男人懶著身子斜靠在門口牆上,短發乾練,穿著一身花樣繁複綺麗的飛行夾克,內搭件黑T,胸口印了潮酷誇張的惡鬼圖。
袖子上挽,露出的腕間搭著一個銀色的手鏈,修長的手裡夾著支煙,煙霧徐徐地上升,他滿身都透著桀驁不羈、玩世不恭的勁兒。
有風吹來,鼓起黑恤的一角,恍惚間棠溪像是看到那個京大新生發言上,耀眼張狂的少年模樣。
似是察覺到什麼,陸妄野漫不經心地朝她所在的方向看來。
見到棠溪,他毫不猶豫地掐斷指尖的猩紅,扔到一旁,衝她揮了揮手,唇角勾起一抹恣意的笑。
棠溪抿了下唇,像是沒有看到他一樣,走上台階。
剛走到他身邊,便被陸妄野擒住了小臂。
他將她拉到身邊。
老宅簷下亮起的燈將兩人的影子投在牆上,像是在緊密相擁。
棠溪後背被迫貼在牆上,窄窄的空間中擠滿了他的味道。
像是點煙前,香煙卷紙散發的煙草味,很是撩人。
由於身高的緣故,棠溪隻能仰頭看著他,正好瞥到弧度流暢的下頜線條,領口扣子鬆開後,露出的一截喉骨。
陸妄野笑得輕薄浪蕩,嗓音中摻著吸煙過後的顆粒感:“我們家溪溪最近有沒有想過我呀?”
他的態度很自然,自然到似乎他完全沒有發現,棠溪已經三天沒回信息了。
棠溪睫毛輕輕顫了下。
以往她隔個一兩天都會給陸妄野發一些信息,有時是她自己剛繡好的圖案,有時是路邊的花,街邊的狗。
這次冷戰她沒給他發消息,他當真一句話也沒有主動問過她。
她本以為是陸妄野不願拉下臉主動與她搭話。
現在想想,哪怕她不主動找他,他也不一定會察覺到。
他的身邊最不缺熱鬨,那麼多的妹妹,總有一個能把他照顧好,時時刻刻會有人填滿他的注意力。
“還好。”棠溪淡淡道。
剛說完,手腕上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
陸妄野將一條銀色的手鏈戴在她的手腕上。
她的手腕很細,銀編織手鏈戴在她瑩白的手腕上,尾端墜著一朵銀色的小海棠。手鏈在燈光下泛著清冷的光,愈發顯得她的手腕不堪一折。
棠溪抬頭看向陸妄野。
他嘴角噙著一抹笑意,“我在香城開演唱會的時候看到的,第一眼就相中了它。”
他抬了下右手,同樣的手鏈戴在他的手腕上,半搭著清晰且突出腕骨。
和她手腕上的鏈子是一對兒。
“看,情侶款。”陸妄野笑得很燦爛:“喜歡嗎?”
“嗯。”
他歎了口氣,聲音吊兒郎當的:“我們家溪溪反應很平淡啊,看來是不怎麼喜歡。”
陸妄野生來有一雙勾人的桃花眼,漆黑且發亮,灼灼盯人的時候,總會把人看得不自在。
棠溪看著陸妄野眼中燦若星辰的笑意,垂下睫毛,訥訥了兩秒,輕輕說:“喜歡。”
她耷拉著一雙杏眼,巴掌大的小臉上白皙中透著一層淡淡的粉色,黑發軟軟地紮在腦後,整個人愈發顯得溫軟乖巧。
陸妄野唇角揚起,忍不住揉了揉她的發頂:“我們家溪溪真乖。”
他一口一個“我們家溪溪”,聽得棠溪心臟發緊。
一瞬間,棠溪的心跳也像他指尖跳躍的那一抹猩紅,極不爭氣地一縮。
心想,若是陸妄野真想要哄一個人的話,沒有人能夠拒絕他。
“走吧,我們進去吧,”陸妄野單手插口袋,左手牽著她的手帶她往屋裡走:“老爺子也等得夠久了。”
還沒拉開大門,就在這時,兩道雪亮的光柱晃了過來。
一輛黑色庫裡南緩慢駛來,在門口穩穩刹停。
棠溪下意識地回頭望去。
高大的男人走下車,輕摔上車門,緩步朝他們所在的方向走來。
昏暗的夜裡,伴隨著鎖車音效,橘色的車燈跳躍了兩下,在那一瞬間照亮了男人挺拔的影。
他一步步緩步向他們走來,直至走到庭院燈照亮的空間範圍內,棠溪這才看清楚男人的樣貌。
他一身深色正裝,峻拔修長的身型撐起西服輪廓,整個人宛如鬆柏筆挺端正,帶著成熟男人的沉穩與莊嚴。
是陸庭嶼。
陸妄野的大哥。
雖然是親兄弟,但兄弟倆完全沒有半分相似。
陸庭嶼的五官更加深邃冷峻,英朗濃度極高,尤其是鼻梁,格外高挺,帶給人一種極強的衝擊感。
但偏偏他板著一張臉,冷峻、疏遠,且缺乏溫度,宛若落在高山之巔的一抹薄雪。
陸妄野抓著棠溪的手,熱情地叫了聲:“哥,你回來了。”
他向來肆意妄為,唯有在陸庭嶼這個最崇拜的大哥麵前,才會收斂渾身的張狂。
畢竟也隻有這個大哥,才管得住他。
陸庭嶼視線劃過棠溪:“嗯。”
猝不及防與陸庭嶼對視的那一刻,棠溪的脊背條件反射地挺直。
哪怕這麼久沒有看到陸庭嶼,她還是忍不住有些害怕見到他。
畢竟麵對陸庭嶼,哪怕是平輩之間也會感到緊張。
她垂下濃密睫毛,站在陸妄野身後,衝他輕聲打招呼——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