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奔逃到半途,前頭幾人起初還頻頻回頭張望,生怕林燊這位“東家”跟不上。
可跑著跑著,眾人漸漸發現自己都看走了眼,前麵幾人早已氣息紊亂、腳步虛浮,林燊卻始終麵不改色,穩穩跟在隊尾,這份體力著實不一般。
陳軍眼角餘光裡,早已瞥見曲爺和“一樣準”交換眼神時,那藏不住的驚異。
“哼!”
林燊輕哼一聲,其實她也累得夠嗆。
隻是方才奔跑時,腦子裡滿是先前陳軍扛著她跑的畫麵,越想越氣,竟把陳軍之前“收斂實力”的叮囑拋到了九霄雲外。
“快到了!”
就在這時,前方傳來曲爺振奮的聲音。
眾人聞聲,腳步又慢了幾分,緊繃的神經稍鬆,連呼吸都似輕快了些。
果然,再往前跑了不到五百米,曲爺突然停下腳步,指著前方一排黑沉沉的巨石說道:
“到了!前麵有道縫隙,隻能容一個人通過。大家把圍巾裹緊,護住臉和脖子,彆讓毒蟲咬了!”
“毒蟲?”
陳軍聞言一愣,下意識看向林燊,又轉頭掃了眼四周。
雖說山裡沒積雪,可這刺骨的寒意,怎麼看也不像是能有蟲子存活的環境。
而且他盯著那排巨石看了半天,也沒找到曲爺說的“縫隙”。
沒容他多琢磨,眾人已經重新裹緊了圍巾,方才奔逃時,為了透氣,大家都把圍巾扯鬆了。
“跟上!”
曲爺舉起手中的火把,率先走向巨石。
隻見他蹲下身,用索撥棍撥開巨石前一片枯黃的雜草,一道僅夠半人高的石縫終於顯露出來。
這石縫藏得極深,若不是事先知曉,任誰路過也絕不會發現。
更奇特的是,這石縫並非平直向前,而是先向下延伸。
眾人彎腰走了一段,腳下的路突然轉而向上,先前還能勉強彎腰行進,到了這段,竟隻能趴在地上向前爬。
與其說是“石縫”,倒不如說是一條狹窄的地洞。
洞裡的溫度也越來越高,陳軍額角已經滲出汗水,估摸著洞內溫度怕是得有十五度以上,與洞外的寒冷簡直是兩個世界。
又向前爬了將近五十米,狹窄的地洞驟然開闊,高度遠勝先前,眾人終於能直起身子行走。
“停!把驅蛇藥撒在身上,口鼻也用圍巾堵嚴實!多撒點!”
曲爺的聲音再次響起,眾人不敢怠慢,立刻按他的吩咐照做。
“嘩啦!嘩啦!”
索撥棍上的銅錢突然發出清脆又響亮的碰撞聲,陳軍還是頭一次聽到這銅錢能響得這麼大聲,想來是山洞幽深,聲音在裡麵聚了音。
“嘶——嘶——”
銅錢聲剛落,一陣細密的蛇吐信子聲便傳了過來。
借著火把微弱的光,眾人赫然看見,一條條胳膊粗細的黑影,正沿著洞壁兩側緩緩直起身來。
昏暗火光中,上百條毒蛇盤立在石壁上,三角腦袋微微晃動,鮮紅的信子一吐一收,齊刷刷地朝著幾人的方向“望”來。
那密密麻麻的蛇群,看得陳軍頭皮發麻,連呼吸都下意識放輕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