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嗚——!”
黑狼王的嘯聲率先刺破山林的靜謐,粗糲的聲線裹著凜冽的威壓,從岩石頂端直衝雲霄。
下一秒,成百上千道狼嚎應聲而起,或高亢、或沉鬱、或尖利,層層疊疊擰成一股震顫空氣的洪流,順著山穀溝壑漫溢開來,撞得老樹虯枝嗡嗡作響。
聲浪所及之處,最先亂了陣腳的是林間飛鳥。
一群灰雀剛在枝頭啄食野果,猛地撲棱著翅膀四散飛逃,幾片羽毛被氣流掀得打轉;崖壁上的築巢的鳥更是連巢都顧不上,箭似的紮向雲層深處,隻留下空巢在風裡晃蕩。
地麵上的動靜更顯倉皇。
幾隻正在啃食鬆果的鬆鼠,前爪還抱著半顆鬆果,後腿一蹬就躥上樹乾,尾巴炸得像朵蓬鬆的毛球,連滾帶爬地鑽進最密的枝椏間,兩隻黑亮的眼睛裡滿是驚恐。
溪邊飲水的野兔更是嚇得魂飛魄散,耳朵貼緊脊背,四蹄翻飛著往灌木叢裡鑽,跑過的地方濺起一串泥水,連原本叼在嘴裡的嫩草都掉在了路上。
更令人心驚的是那些平日裡威懾一方的大家夥。
一隻剛趴在樹陰下打盹的黑熊,猛地抬起圓腦袋,鼻子急促地嗅著空氣裡的狼臊味,粗重的喘息聲裡滿是不安,踉蹌著爬起身,連地上沒吃完的蜂巢都忘了帶,悶頭往密林中鑽;
不遠處斜坡上,一隻斑斕猛虎正俯身盯著一隻鹿,聽見狼嚎的瞬間,耳朵驟然豎起,原本蓄勢待發的身子竟往後縮了縮,猶豫片刻後,終究沒敢停留,甩著尾巴快步隱入了樹林深處。
整個山林仿佛被按下了“逃竄鍵”,無論是天上飛的、地上跑的,還是平日裡占山為王的猛獸,全都被這股懾人的狼嘯裹挾著,慌不擇路地奔逃。
隻留下空蕩蕩的林地,回蕩著越來越遠的狼嚎,和空氣中散不去的恐懼氣息。
“是了!這他娘的真是起了狼災!”
一道聲音從“老營子”木牆內得他樓上響起,說話的正是這裡的主事人頭爺。
“這動靜,這數量,錯不了!”
“頭爺,咱們咋整?!”
“操他媽的,咋又莫名奇妙的起了狼災啊!”
“頭爺,三十年前那次好像沒這次邪乎啊!”
頭爺話音剛落,身旁站立的幾人七嘴八舌焦急的說了起來。
“慌個毛!”
頭爺大喝一聲,
“加派人手把寨子內圈的木牆都給我看好了!所有人跟我去議事廳~!”
.......
這響徹山林的狼嚎聲同樣驚醒了正在熟睡的曲爺幾人。
陳軍也是第一時間驚醒,坐在睡袋裡臉色凝重的看向遠處。
“山把頭!這......”
平時說話平穩的“老穩當”此時也似乎不知如何開口,慌亂之色明顯掛在臉上。
“比三十年前的那次要大!”
曲爺打了兩次火,才把煙袋點燃。
“山把頭我們是不是得準備準備!”
“夜不盲”的話剛落,一旁得“快手劉”就插言,
“是啊,山把頭!”
雖然他的歲數,沒親眼看過那場狼災,可他聽過無數次了。
“咋準備,這麼大的山穀?”
“那也不能不準備,先砍木頭、找石頭,把房子加固了再說!”
曲爺一時間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還好眾人隻是慌還沒有亂。
“上樹吧!山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