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進來!去兩個人把裡頭盯緊了!”
“用煤筐堵死門口,隻留一個人能過的縫!”
煤洞洞口,頭爺的聲音裡透著焦灼,每一道指令卻都擲地有聲,分毫不亂。
“糧食堆到中間,派專人守著!”
“屠九,你趕緊清點彈藥,把家夥什全交到槍法準、力氣大的人手裡!”
與頭爺這邊的緊張忙碌不同,洞外的黑狼王始終沒讓狼群直衝洞口,隻是靜候著木牆崩塌的時刻。
“轟隆——”
東側的木牆終究扛不住群狼的啃咬撕扯,整麵轟然倒地。
“嗷嗚!”
短促而尖銳的狼嚎劃破夜空,下一秒,洞外便成了令人頭皮發麻的血腥場。
那些早已死去的狼屍,此刻竟成了群狼攻陷寨子的第一批“戰利品”,被它們撲上去瘋狂撕咬,大口吞咽。
“這幫畜生!”
李老栓端著槍,指節泛白,目光死死盯著洞外火光搖曳中不斷晃動的狼影。
皮肉撕裂的“嗤啦”聲、骨頭被咬斷的“哢嚓”聲,還有狼群咀嚼吞咽的悶響,像無數根細針,密密麻麻紮在每一個人的心上。
“都彆慌!”
頭爺像是沒聽見洞外的慘狀,扯著嗓子衝洞裡喊,
“讓人拿點乾糧過來,咱們守到天亮再說!不準生火,洞裡的火把也滅幾根,這麼多人擠著,再燒下去該悶得喘不上氣了!”
說到底,什麼時候都得有個主心骨。
此刻的頭爺,就是這“老營子”裡的“頭狼”,有他在,眾人慌亂的心神才算穩住了大半。
而另一邊山穀裡,陳軍已經把崖洞入口收拾妥當。
樹枝混著碎石,將不大的洞口堵得嚴絲合縫,最外層那塊壓陣的巨石,還是靠大馬猴幫忙才勉強撬過來的。
洞外空地上火堆已經生起,陳軍坐在火邊,正小心炙烤處理著那株“六品葉”老山參。
人總有私心,先前曲爺話說得敞亮,可說到底,也是想為自家後輩鋪條路!
而這條路的起點與終點,偏偏都係在自己身上。
他本不想和陌生人牽扯太多,可人心終究是複雜的,人更是離不了群居的煙火氣。
這次進山,有乾爺的情分在;難得又遇上林燊,再想起之前和傅家的交集,竟都繞不開“老山參”這樁事。
有時候他也會想,所謂因果,所謂緣法,從來都由不得個人意誌。
就像前世聽過的那句話:
不是我們在此處有緣相見,而是我們本就有緣,注定要見這一麵,無論在哪!
想著想著,陳軍的思緒又回到了狼災上,摸了摸後腰。
子彈還有不到四百發,之前報給曲爺的當然有水分。
要說多不相信曲爺這些人吧,談不上,要說有多相信吧,更談不上!
“這滿山遍野的跑,不徹底解決狼災早晚是禍!”
想到這陳軍將野山參調整好位置,點上一根煙,慢慢的思考起來。
時間就這樣一點點過去,陳軍守著火堆,不斷調整野山參。
天色泛白的時候,總算處理差不多了。
與此同時,煤洞口迎來了,最為凶猛的一次攻擊。
天色已經泛起一道白線,把煤洞口的木製柵欄染得隻剩一道道模糊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