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現在,當初自己也“分杯羹”啊。
想著甩甩腦子,這亂七八糟的思緒也不知為何而起。
頭爺的眼神不覺得有在洞裡忙乎的其他年輕人身上掃過,似乎在魏三的身上多停留了片刻,眼神變得深邃。
“鐵牛,過來!”
頭爺朝著王鐵牛抬了抬下巴,聲音裡帶著幾分老派的沉穩。
“哎!頭爺您叫我!”
王鐵牛幾步湊過去,腰杆下意識彎了彎,眼神裡卻藏著點警惕,這時候叫他,準沒輕鬆事。
“今夜是你帶人守夜?”
頭爺指尖還夾著半熄的煙袋。
“是我,頭爺。咋了?”
王鐵牛心一沉,果然沒猜錯。
“找個人替你守後半宿,明天白天,你帶幾個人出去轉轉。”
頭爺的話沒帶波瀾,卻像塊石頭砸進王鐵牛心裡。
“啊?!頭爺,這……這不行啊!”
王鐵牛的臉“唰”地白了,嗓門也拔高了些,
“狼群才剛退,這時候出去轉,不是往狼嘴裡送嗎?”
“咋地?你怕了?”
屠九的聲音先一步炸起來,比頭爺的語氣衝得多,眼神直戳戳地盯著王鐵牛,帶著幾分不屑。
“怕!我當然怕!”
王鐵牛梗著脖子頂回去,半點沒給屠九留麵子,
“九爺您問問營子裡誰不怕?難不成您不怕,您咋不自己去?”
“你小子是皮癢了是吧!”
屠九的臉瞬間漲成醬紅色,擼起袖子就要往前湊,
“這狼群,指不定就是你小子巡山時不仔細,給引回來的!”
“九爺,您這話可就喪良心了!”
王鐵牛也急了,往前邁了半步,聲音又亮了幾分,
“您是營子裡的老人,還能不知道尋山是苦活累活?最冷那倆月,雪沒到膝蓋,我帶著人在山裡紮了半個月,連口熱湯都沒喝上,啥時候含糊過?”
他盯著屠九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咬得清楚:
“這黑鍋我可不能背!再說了,今年巡山的規矩咋說的?您下邊那李保,說是您的門生也不為過吧?憑啥他不用去尋山?是您先壞了營子裡的規矩,現在倒來怪我了?”
一旁原本要開口攔著的頭爺,聽見這話忽然頓住了。
王鐵牛這家夥看著粗狂,心裡細的很,這風馬牛不相及的事,竟然他摻和到一起了!
頭爺把煙袋湊到嘴邊,卻沒吸,隻是眯起了眼,目光在屠九和王鐵牛之間轉了轉,顯然是打算先聽下去。
“你胡說八道什麼!”
屠九被戳到痛處,嗓門更粗了,
“這事一碼事麼!再說李保那時候腿受了傷,走不了山路!還有,我安排誰巡山,輪得到你管?”
“嗬嗬,受傷?”
王鐵牛冷笑一聲,滿是譏諷,
“是,您是安排人了,以前尋山,頂多帶兩個新人學學,這回倒好,就倆老人帶著一群生臉!
啥時候咱們‘老營子’的人心這麼寬了,連尋山這種要命的活,都敢隨便塞給新人?這麼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