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陳軍身後突然傳來槍聲,原來是穀口的林燊已經下來,她撿起李老栓的槍,在陳軍身後開始射擊。
“你怎麼下來了?胡鬨!”
陳軍回頭說著林燊,
“少廢話,你太容易相信人,我不看著點不行!”
林燊回懟了一句。
陳軍聽後,心裡暖和,對於自己之前的事情,更是埋怨自己。
黑狼群陸陸續續已經倒下十多隻,不過剩下的黑狼更加接近。
“吼~!”
崖壁上傳來大馬猴的咆哮,雄猴掰斷一根樹枝,正借力順著崖壁滑下來。
母猴也被激起了凶性,扔光所有木槍,也學著雄猴,掰斷一根樹枝,同樣滑了下來。
陳軍一看就知道,這倆家夥要上去肉搏,回頭對林燊喊了一句“幫我看著點!”
就向狼群衝過去!
“你瘋了!”
林燊哪還來得及攔住陳軍,隻是跟著向前跑了兩步,就看見陳軍已經超過了魏援朝。
當即林燊停下,槍口穩穩的對準了魏援朝,隻要魏援朝有任何想對陳軍不利,她就會毫不猶豫的開槍。
“臥槽!你要乾啥!”
魏援朝隻覺得身旁黑影一閃,陳軍就奔著狼群衝了過去。
“砰砰砰!”
陳軍打光了槍內子彈,看著大馬猴也快滑到溪流,將騎槍扔到一旁,右手從後背抽出開山刀,左手也從腰間拔出柳葉刀。
狼群早已注意到了下滑的大馬猴,向前的速度明顯降了下來。
“嗷嗚~!”
這時候熟悉的狼嚎再次響起,黑狼王終於從林子裡現身。
狼嚎過後,剩下不到二十隻黑狼,立馬分成三路,對著兩隻大馬猴和陳軍撲了過來。
陳軍此刻早已紅了眼,雙眼布滿血絲,每一步都踏得極重,徑直朝著兩隻大馬猴彙合的方向衝去。
“都給我死!”
一聲怒吼衝破喉嚨,像是要把從清晨憋到現在的所有狂躁、憤怒與憋屈,全在這一聲裡砸出來。
手中開山刀泛著冷光,錯開最先飛撲黑狼的軌跡,一刀平砍,
“呲啦!咯噔!”
先是刀刃劃破狼嘴、蹭過獠牙的刺耳銳響,緊接著便是刀鋒硬生生斬斷狼頭骨的悶響。
那隻黑狼連哀嚎都沒來得及發出,頭顱便與身體分家,重重砸在地上。
狼屍還沒落地,陳軍右腿已經猛地抬起,迎向另一側撲來的黑狼。
“砰!”
沉悶的撞擊聲裡,黑狼的胸骨當場被踢斷,帶著腥氣的血沫子從它嘴裡噴濺而出,硬生生把它到了嘴邊的慘叫堵了回去。
狼身像個破布袋子似的倒飛出去,落地後再也沒了動靜。
“我、我他媽的……操!”
後邊不遠處的魏援朝早已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張得能塞進拳頭,原本到了嘴邊的話,此刻隻剩零碎的驚歎,連一句完整的都吐不出來。
而陳軍像是完全進入了另一種狀態!明明是在生死搏殺,動作卻帶著幾分每日在院子裡練刀時的沉穩,每一刀都勢大力沉,刀芒在狼影間連連閃爍,沒有半分拖泥帶水。
他的腦海裡早已亂作一團,無數畫麵飛速閃過:
第一次遇到那隻差點要了他命的血眸野狼王時的恐懼;
師爺握著他的手一遍遍糾正刀法、叮囑“出刀要穩、心要狠”的模樣;
爺奶那張布滿貪婪與算計的醜陋嘴臉,
陸山貓的求饒;還有偷孩子那夥人最後的驚恐麵容;
朱棟甫臉上永遠掛著的、讓人作嘔的假笑……
每一刀劈下,陳軍都覺得自己砍的不是撲上來的黑狼,而是那些刻在他記憶裡、讓他恨得牙癢癢的人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