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吃,彆說胡話。咱們在家也是吃的這些菜肴,可沒區彆對待,你放心吃。”
若是剛王成序此時能聽到他親娘這話,一定會破口大罵的。
於青瀾仔細打量大兒媳幾眼,看她臉色是好一些了,一邊見大娃已經安排大丫坐著,他自己則拿出她帶來的包袱,將搪瓷杯等物拿出……
“嗯嗯,我馬上吃。”
被婆母一凶,方盈盈立馬不敢反駁,埋頭吃飯,吃了一半,這才想起事兒抬頭小心翼翼的告知:
“娘,先前我打針時,有個護士姑娘特彆熱情來看我,還硬送給我一瓶鮮牛奶,我不要都不行,但她又不是四姨那徒弟……”
“哦,應該是我豐家那邊的親戚,豐幼幼,你叫她五妹姨就行,我也是離開醫院時才巧遇到她,聽她說是剛剛調任回縣城醫院的。”
聽大兒媳這話,於青瀾笑著解說了一下親戚關係,安撫又保證道:
“你和大郎還沒在縣城擺結婚酒,咱家裡親戚也沒認全,等你好一些能出院了,先跟大郎去領了結婚證。
最多等到年尾,若到時你公爹還回不來,就不等他了。你這孩子都生第二胎了,不能總讓你沒名沒分的。”
方盈盈雖然和大郎是高中同學,但倆人在一起真的純屬意外。
當時原身非常不滿意大郎娶個鄉下村姑。
便隻在老家裡敷衍地擺了一桌,也就王家界的族親認識方盈盈,知道她是王中興家的長子媳婦。
不說這時代結婚不興擺大婚宴,就連結婚證也極少人去領,大多數講究一個‘事實’婚姻。
也就方盈盈是旁邊方林灣的村會計侄女,大家同屬永平大隊村民,過錯方又是王大郎,原身沒辦法拒絕,還被方家後娘訛了一筆高價彩禮錢呢,自然百般瞧不上方盈盈這兒媳了。
也正是因為方家賣女似的,一口咬定要三百元彩禮,所以於青蘭才以王中興不在家的緣由,不讓他們夫妻登記領證。
“呃,我聽娘的。”
方盈盈吃飯的動作頓了一下,連忙垂下頭加速吃飯。
為此,於青瀾也就沒看到方盈盈眼神中糾結之色……
等方盈盈吃完午飯,已經一點十分了。
趁著大兒媳在吃飯,於青瀾已經去護士站找過豐幼幼,硬塞給她一個水煮蛋和一把奶糖後又小聊了一會兒,見堂妹要忙起來她才回到三號病房。
此時,她也借機拿出清洗過的青桔和葡萄,各兩斤,擺在床頭櫃上朝著倆娃兒吩咐:
“大娃、大丫,你們在這裡陪著媽媽,不能自個兒跑出病房,知道嗎?奶奶要去廠裡辦點事,帶著你們不方便。”
“嗯嗯,好~”兩娃驚喜的握住奶奶塞到手裡的奶糖,高興的同步點頭應聲。
“娘你放心、”
相對於櫃台上的奶糖葡萄,方盈盈更驚喜的是那青綠新鮮的青桔,下意識的咽了咽唾液保證道:“我會看好大娃他們的。”
“那行。”
方盈盈照顧孩子,於青瀾放心,便點頭溫聲交待道:
“我要去趟廠裡討個說法,大約要下午五、六點才能過來醫院,你們娘仨要是餓了,床頭櫃裡放著麥乳精和幾個水煮蛋,餓了先吃著墊墊肚子千萬彆餓著了,晚飯娘會帶過來。”
“好,我知道了,謝謝娘。”
方盈盈暗中打量了婆母好一會兒,確定這是她家婆母,壓下心中奇異的違和感,很是感激道:
“辛苦您了。”
“不,是難為你了,娘住院了一回,才知道自己的教育有多失敗,你現在隻管好好休息,養好身子要緊啊~”
於青瀾感歎一聲,羞窘度拉滿,匆匆離開。
她到底用了這身軀,原身作的惡,她不得不背呐,慢慢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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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十二點十二分,王家。
王成序去撈魚濕了半條褲子,狼狽回到家中。
大院靜悄悄的。
“娘~”
“方盈盈!”
他連喊兩聲沒人應,隻得拿鑰匙打開堂屋,半個人影都沒見著。
早上他睡醒過來,不見方盈盈這毒婦在家就不說了,居然連早飯都沒給他留。
得虧他睡的不沉,半夢半醒時聽見了親娘在家說話的聲音。
知道親娘自行出院回到家,他本能認定親娘受的傷並不重,迷迷糊糊間又睡著了。
但現在連孩子都不在家了,灶上鍋裡隻有一鍋熱水,碗櫃空空,一枚雞蛋都沒有……
這就過份了。
他家二十四孝的親娘還能說去上班了。
他那鄉下妻領著孩子們能去哪兒了?畢竟方盈盈跟她娘家是斷了親的!
再看桶裡裝著的兩條大魚,他從未下過廚,有魚他也不會做啊……
“咕嚕咕嚕~”
偏偏肚子又餓,直氣得他心口痛……
實在沒辦法了。
王成序隻能去菜園裡摘了兩條青瓜生啃了,正房進不去,好在他在茶櫃裡翻出了小半斤花生米,勉強能填個半飽肚子,他便氣呼呼再出了家門——
一周才一天假。
他昨天下班前,可是跟老同學們約好了打牌悠閒放鬆,絕不能爽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