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妃深明大義啊!”太後一臉欣慰之色,“既如此,便惠妃、宜妃、德妃、榮妃四個輪流侍疾吧!其餘的都退下吧!”
康熙老臉有些憋屈,她哪裡深明大義了?!
主動叫年長穩重的嬪妃侍疾,自己去閉門祈福,這種事情,擱在旁人身上,或許是賢惠,但佟妃……康熙覺得,這個佟妃分明是不願意伺候朕呢!
“皇帝,莫要置氣。”太後耐著性子道,“太醫方才說,你不止是體虛,最近肝火還旺。雖然如今病得不重,但也得仔細養著才是。”
瞧瞧,又是腎陽虛、又是肝火旺的!病得稀奇古怪,還不到四十歲的人,把自己的身子折騰成這樣!哀家一把年紀,也沒這麼多毛病啊!
“皇帝要愛惜龍體。”太後語重心長。
康熙捫心自問,太後這番話說得有理,什麼都沒有朕自己的身子要緊。佟妃……便暫且放在一邊兒吧。
說來也是巧,朕明明身子骨好得很,跟佟妃去泛個舟,就冷不丁身子虛了?!
康熙心裡不禁犯嘀咕,這個佟妃……進宮前,欽天監也是測過八字的,明明沒什麼不妥之處啊。
太後又看了看侍立一側,個個目不斜視的皇帝諸子,她柔聲道:“不叫年輕嬪妃侍疾,也是對的。畢竟皇帝有這麼多兒子,好幾個都成年了,是該避著些。”
康熙不由想到了唐高宗和武媚娘,似乎就是在唐太宗病榻前有所勾搭……
想到此,康熙老臉隱隱發綠,幸好沒留年輕的。
但轉念一想,朕的兒子個個孝順,豈會是李治那種色令智昏的無禮之徒?
舜英並沒有回翠薇館,而是被貴妃拉去了她的雲涯館。
才關上內室的房門,貴妃便忍不住嗔道:“你也真是的,何必說那種得罪人的話?”
得罪誰了?康麻子嗎?那我是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
貴妃更生氣,“莫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你不曉得有多少人都指望著這次侍疾,好在皇上跟前露臉爭寵呢!你倒是好,把年輕漂亮都給一杆子打死了!”
舜英一愣,她隻是不想伺候康麻子,所以才一時嘴快,竟忘了不知多少人巴望著貼身伺候那個老麻子呢!
“我沒想那麼多!”舜英尷尬了,她真不是故意妨礙其他嬪妃爭寵的,這純屬誤傷!
貴妃無奈扶額,“她們雖然位份不高,但若是日後在皇上跟前吹個枕邊風,便有你受的了!”彆小看這些小嬪妃啊,正因為位份低,所以她們隻能奮力爭寵。貴妃倒不是瞧不起她們,畢竟人人都有難處,位卑意味著俸祿用度微薄,不爭寵,怕是連像樣的飯菜都沒有。
“這事兒確實是我不好。”舜英撓頭,關鍵這事兒該如何善後呢?
貴妃歎了口氣道:“這樣吧,你若是舍得,便叫人給其他所有嬪妃送些上好的筆墨紙硯,待皇上病愈後,再各賜兩匹緞子。”
舜英一喜,“這點東西不算什麼,我這就叫人去籌備!”
貴妃嗔笑:“你倒是大方!”——伴駕來園子的年輕小嬪妃,怎麼也有十來個,加起來也不是個小數目。
舜英笑道:“我嫁妝豐厚,在宮外還有不少田莊鋪子,每年出息也夠我揮霍了!”
貴妃不由想到,佟妃早些年是議親過的,想來是佟家給她置辦的嫁妝。不似她,一早就被安排好了要進宮,可惜她在宮中不上不下,十阿哥又愚鈍,如今除了她一母同胞的哥哥還會時常接濟,其他兄弟已經很少解囊了。雖說貴妃的用度優厚,她也不差這些,隻是難免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