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漸濃,禦駕回鑾。
景仁宮的那株銀杏樹倒是成活了,滿樹都是金黃的葉子,秋風一吹,颯颯作響。
“不錯!”舜英滿意地點頭。
“臣妾給貴妃娘娘請安!”
舜英回頭一看,正是榮妃與王貴人。
榮妃待人寬和,十五阿哥又由王貴人親自照料,日子過得舒坦,人也光彩照人了。
隻是二人的眉宇間凝結了一縷憂愁,所憂為何,自然是永和宮。
舜英笑著將二人請進殿中吃茶,金瓜貢茶清香溫潤,趁熱飲一盞,渾身都暖洋洋的。
“還是貴妃宮裡的奴才會泡茶,臣妾宮裡的金瓜茶泡出來總是差些味道。”榮妃溫婉笑著,適時地吹捧著。
榮妃倒是還算沉著,可王貴人卻有些心不在焉,金瓜茶雖好,卻無心品味。
榮妃忽地低聲道:“貴妃娘娘還不曉得吧,永和宮剛剛又進了一批年輕漂亮的小宮女,德妃正用心教導著呢!”
拉皮條啊,把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往四五十歲的糟老頭床上送。
惡心!
舜英冷著臉,撂下了茶盞,“這種事情,榮妃無須告訴本宮。”
榮妃賠笑道:“是臣妾饒舌了,永和宮的事兒,娘娘又豈會不知。”
我特麼還真不知道!舜英不喜歡德妃,景仁宮上下自是連提都不提。
王貴人忙不迭起身,眼裡含著三分焦急之色,“貴妃娘娘,嬪妾擔心德妃會重獲皇上信重。”
舜英神色平和地看著王氏:“怎的?還怕榮妃護不住你?”
榮妃溫吞的臉有些尷尬。
王貴人咬了咬紅唇,坦然道:“嬪妾隻是心中難平,德妃傷害嬪妾的十五阿哥,對嬪妾亦是多年刻薄,嬪妾私心不願看到德妃重獲聖恩。”
舜英打量著王氏依舊姣好的麵龐,“有些事情,你無可奈何,本宮亦如是。”
王貴人俏臉白了三分,連貴妃都無可奈何嗎?
舜英無可奈何的是康麻子,而不是德妃。
榮妃溫和一笑,“王妹妹也不必太擔心,皇上隻是憐憫德妃罷了。七公主不幸早殤,皇上也隻是去看了她一回而已。”
王貴人除了憤懣難平,其實更多的是恐懼和不安。德妃壓了她那麼多年,好不容易才將其搬倒,哪裡想到,轉眼功夫,竟又爬起來了!
榮妃其實並不怎麼焦慮,德妃有那麼多兒女為她周旋,複位是早晚的事兒,隻是沒想到會這麼快罷了。
自德妃複位,王貴人就十分努力爭寵,德妃如今越活躍,王貴人就越是儘心服侍皇上。
榮妃其實樂見這般場麵。還有惠妃宮裡的高庶妃,如今也是百般溫柔小意。再加上頗通詩書的瓜爾佳貴人,又豈是隨隨便便一兩個宮女就能動搖的?
陪著王貴人來貴妃這裡,榮妃的主要目的是寬撫籠絡王氏。
舜英略一思量,便吩咐歲餘:“去拿兩盒玉容膏,送與王貴人吧。”玉容膏是祛疤的良藥,更能細嫩肌膚,是一等一的保養佳品。
王貴人雖不是衝著這個來的,但也千恩萬謝,不管怎麼說,起碼貴妃也盼著她更得寵些,貴妃也不希望德妃宮裡出個得寵的新人。
“叨擾貴妃禮佛了。”榮妃起身,忙不迭告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