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待在我身邊,你就得有存在的價值,你告訴我,你能給我什麼?”
她低著頭,頭發上的雨滴滑落到她臉上,如雨中初露尖頭的嫩荷,嬌憐又透著幾絲強韌。
她用毛巾擦拭著雨水,而後重重地點頭,“方總,我是認真的,我能為自己所說的話負責……“
她目光瞟了眼臥房的門,耳尖處肉眼可見地變得通紅,聲音細若蚊蟲,但他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我能給你……快樂……我……我什麼姿勢都會!”
她說出這話時,羞得整張臉幾乎都埋進了毛巾裡,當時的他聽見她這露骨的話,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猛咳了好幾聲才停。
他自認自己從不是什麼正人君子,食色性也,人之本能。
他沒有拒絕許池的理由。
一想到當時那些場景,他低頭苦笑著給自己點了根煙,從鼻腔而出的煙霧嫋繞,遮住了他的視線,遠處的許池在煙霧裡慢慢變得模糊,看得越來越不真切。
從什麼時候起,讓他和她之間原本和諧的關係發生變化了呢?
是從他明知道她對自己動了感情,她毅然想要離開,而他卻因為貪戀著她的身體,強迫將她留在身邊的那一刻開始。
那是許池在一次酒醉後對他的控訴。
他記得猶為清楚。
許池一身酒氣,眼睛泛著血絲,孤獨得像隻受傷的小鳥,蜷縮在寬大的單人沙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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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知行……我是喜歡你,那又怎樣?你不能仗著我對你的喜歡,就隨意踐踏我的自尊!”
“我是人!不是你的寵物!不是你說送給彆人就送的!”
“姓方的!你就是個混蛋……就因為孫健中是你們的大客戶,你明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貨色,還把我一個人扔在會所裡……如果不是我自己找借口溜走……我……”
她的肩膀微微顫抖著,如風中搖曳的花朵,她無聲地抽泣著,仿佛是受傷小動物發出的嗚咽。
“方知行,從今天起,我不要喜歡你了……我要離開!離你越遠越好……”
那天,是他第一次見到她哭,她沒有歇斯底裡地大喊,而是任由眼淚在她臉頰流淌。
她哭紅了雙眸,嗓子疼到聲音沙啞。
也是從那天起,他才知道她竟對他投入了感情。
在感情麵前,他一直保持著克製和冷靜,更不想做一個被感情左右的人。
對他來說,感情這東西太過虛無縹緲,會讓他的生活存在太多變數,讓他無法控製和預測。
他更喜歡可控的事物,比如實實在在的利益交換和穩定的供需平衡。
一旦動了感情,這種平衡和交換將會變得毫無意義。
在最初的那些日子裡,他們之間各方麵都很完美,他也曾對許池說過:“小池,彆動感情,彆踏過那條線。”
她回答得很乾脆,他也以為她會做到和她所說的一樣——“方總,你放心!我知道自己要什麼。”
他給她優渥的物質作為補償,隻是曾無所畏懼地要往他心裡衝的她卻開始退縮了。
她要離開,他不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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