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行直盯著許池,等著她的解釋。
許池克製著內心的緊張,聲音略帶著顫動。“我想您應該能明白我話裡的意思……”
她說完自己想要說的話,便開了車門下車,在關上車門前,還很特意客氣地對方知行道謝:
“謝謝方總送我來上班,以後我可以自己坐公車上班,就不麻煩您了。”
方知行聲音變冷。“許池,你確定知道自己剛才在說什麼嗎?”
許池堅決地點了點頭。
許池記得方知行在確定她說的不是玩笑話後,臉色變得極其難看,像是被自己養的寵物突然咬了一口,想發怒又隻得忍著。
“等你今天下班,我們再談!”
這是那時候方知行給她留下的一句話。
下班後,方知行破天荒地親自來接她下班,以往他都是讓司機老趙來接許池。
讓許池更意外的是,和早上不同,他很爽快地對她說:“許池,我尊重你的選擇,不過,你想要結束的話,那也得過完今天,過完零點後,我們兩人之間的關係才正式結束。”
她當時不知道這句話意味著什麼,隻是沒想到他同意得這麼痛快,也並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妥,便欣然同意。
那天,他帶她去了和八方集團有著密切合作的地產商孫健中的私人會所,會所在半山腰處,繞過山間曲折的森林彎道,一小時後才到達會所的門口。
她記憶猶新。
就是在那天,半夜十二點的時間剛過,方知行將她獨自一個人扔在了那裡,就因為孫健中曾對方知行說過:
“方總真是豔福不淺,能有許小姐這樣的紅顏知己,真讓人羨慕……”
孫健中說這個話時,正上下打量著許池,那雙精明又猥瑣的眼睛像是在觀賞動物,令她很不舒服。
而更讓她震驚的是方知行的回答,他隻是無所謂地輕笑了一下,“孫總如果喜歡,那我今天隻能忍痛割愛了……”
許池懷疑自己聽錯了他的話,眼睛緊盯著他的方向。
方知行點燃起手中的煙,微微抬起頭慢慢吐出一口煙,k歌房裡的光線忽明忽亮,映在方知行英挺的臉龐,目光沒有平日的淡笑,而是多了分冷峻和幽深。
他站起身來,彈了彈煙灰,“好了!現在是零點五分,就如許小姐所希望的,從今日起,她的事和我不再有任何關係,孫總,您請隨意!”
許池不知道一個人的變臉速度竟然能如此之快。
她震驚地坐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方知行摁掉僅剩的煙頭後,沒有和她說一句話,也沒有再看她一眼,而是徑直地從她身前走過,像是兩個毫不相乾的人。
他頭也不回地離開會所,許池在那天體會到了什麼是恐慌和害怕,無助。
孫健中向她靠近時,她強裝鎮定,在和他一邊周旋一邊想辦法離開這個地方。
在他打電話分神的空隙,她說要去衛生間,然後趁機從衛生間的窗戶爬了出來,連帶著鞋子都丟在了裡麵。
她沒來得及穿上外套,光著腳踩在栢油路上,也顧不上腳底的冰涼和初春深夜山裡的寒風,幾乎用最快的速度逃離會所的大門。
在會所門口不遠的轉彎處,方知行的車子安靜地停在那裡。
她一聲不響地經過他的車子,獨自捂著發冷的手臂往山下的路走去。
“上車!”
方知行的車子和她的速度同步,不緊不慢地跟在她的身旁。
許池緊咬著嘴唇,全身隻穿了件單薄的裙子,身體因為山裡夜風濕冷而控製不住的顫抖,她擦掉被凍出來的鼻涕,從喉間吐出一個字。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