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行在看見許池眼裡的冷靜和生疏後，他明白她應該已經做了選擇。
但他還是想親口聽她說，想確認她的選擇是什麼。
他眼中有著不解，語氣逐漸低沉，“這就是你在考慮過後給我的答案，是嗎？”
方知行沒有放開她的手臂，而是抓得更緊，他盯著許池的臉，想從她臉上看到一點不舍，哪怕是一丁點兒。
但沒有。
她指了指方知行的手機，淡定地道：“方總，那份數據資料我已經全部都發你郵箱了，所有文件我都已刪除，沒有任何備份，也沒有流出給彆人，您可以放心！”
方知行一點都不在意那份數據資料，他更在意許池話裡的另一句話。
他一聲苦笑，“你叫我方總？許池，你知不知道你每次這樣叫我時，就說明你在和我劃清界限！”
他向她靠近一步，許池就後退半步，直到被逼到牆邊，她側轉過臉，不敢和他直視。
方知行捧起許池的臉，她小巧精致的臉龐倒映在他幽深的瞳孔裡。
“看著我！小池，我要你親口說出你的選擇……”
方知行的手掌溫熱，幾乎覆蓋了許池半張臉，她仰著頭，他的氣息輕拂過她的鼻尖，她努力讓自己直視著他的眼睛，暗暗深呼吸後，才道：
“方總，我早已從智通公司離職，和八方集團之間的業務往來已由我同事繼續跟進，至於我和您之間的單獨合作事項早已經結束，很感謝您這段時間的特殊照顧，請問我可以走了嗎？”
幾句客套且沒有溫度的商務用語從許池口中說出，像是重重的錘子錘到方知行的心口。
當他凝視著她的時候，隻見她那如晨露般的麵龐如同被一層薄霧所覆蓋，顯得極致清冷。
她的眼中沒有絲毫情感的波動。
那雙幽暗的眼眸就像兩口深井，讓他看不見一絲漣漪。
方知行眼裡的眸光也隨之暗沉得如同深冬的夜，他極力克製住自己內心深處的心慌。
手指間摩挲著她臉頰細膩的肌膚，是他熟悉的觸感，可她淡然的眼神卻變得無比陌生。
他緩緩地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動作顯得有些遲疑和不舍。
然而，當他看到她那堅決的表情時，心中不禁湧起了幾絲挫敗感，這種感覺就像是被人迎頭澆了一盆冷水，瞬間熄滅了他的火焰。
儘管如此，方知行內心深處的驕傲卻像一道堅固的防線，他絕不允許自己在這個女人麵前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下身段，去卑微地乞求她的回應。
在他的世界裡，從來隻有彆人對他趨之若鶩，何時輪到他這樣放低姿態？
想到這裡，他緊緊咬了咬牙，暗暗告訴自己：一個女人而已，不值得。
方知行眼裡恢複了那份冷然，聲音略帶暗啞。
“許池，你應該清楚，一旦你今天踏出這扇門，你會失去我給你的所有東西，就憑你自己，將來的你可能再也沒有機會能看到這些景色，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
許池視線移向那巨大玻璃窗外的美景，一抹不在乎的輕笑。
“這高處的風景確實很美，我也很喜歡，但其實我更恐高，雖然在下麵的底樓看不見這樣的美景，但我更喜歡腳踏實地的安全感。”
話說到這個份上，方知行知道說再多的話也沒有用，心裡僅存著的一絲希冀也隨之消失。
他後退幾步，微低下頭自嘲地笑了笑。
“安全感？許池，你是說在我身邊你沒有安全感？要知道，你現在站著的這個地方，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都求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