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池不想和方信忠賭。
這根本都不用想,方知行怎麼可能會為了她而放棄八方集團?
許池又不傻,方知行也不會這麼傻!
這賭局她都沒有一點勝算!
方信忠看出她的猶豫,繼續加大籌碼:
“許小姐,如果你賭贏了,那我就成全你們兩個人;如果你輸了,我給你三百萬,從此永遠消失在小行麵前!”
許池心裡“咯噔”一下子。
前麵五十萬,現在變成三百萬,那是說明自己的身價在升值嗎?
她咽了咽口水。
“我不賭!方董,您下這麼大的賭注足以構成刑事犯罪了!我不想坐牢!”
許池義正言辭地像是要入黨,誰知道這老狐狸給她挖什麼坑呢!
“你沒有考慮的時間了,小行已經從花園那過來了……”
方信忠說話的同時,許池已經看見隔著雕花窗,從花園拱門處踏步而來的挺拔身姿。
許池被方信忠的人堆進了內室,直到方知行來了之後再離開。
她在裡麵聽到了他們兩個人的所有通話內容。
震驚於這方家爺孫之間的恩怨比電視還要離譜,更心疼於這些年方知行過的是什麼黑暗日子。
方知行沒有被方信忠逼成一個瘋子,隻是因為他的內心足夠強大,給予他支撐。
她想,也許,長年的克製隱忍才導致他不擅長於表達自己的感情……
方知行也真是可憐,攤上方信忠這種自我,自私自利的爺爺……
“許小姐,我知道你肯定在心裡罵我!不過,你即使罵我,也改變不了事實,你還是得接受這個賭局!”
不知是不是許池的表情沒有控製好太過於明顯,被對麵方信忠那如老鷹般的眼給抓了個正著。
反正已經說到明麵上了,許池也不打算再藏著。
“方董,在您眼裡,是不是所有人都比不上您方家的財產重要?方知行他是個有感情有思想,是個活生生的人,不是您的工具,您有問過他的選擇和喜好嗎?”
“自己的爺爺殺了自己的媽媽,害得他十歲就沒有了雙親,換成一般人恐怕早就瘋了!您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要傷害他呢?”
說到激動處,許池一掌拍著茶幾,茶水微濺,滴在她的手背處。
“您現在把我扣在這裡,跟我打這個毫無意義的賭,如果他真的因此做出不可控製的事,您是想重複當年一樣的悲劇嗎?”
“像您這種人,根本不配當他的爺爺!”
擲地有聲的話,遊蕩在茶室內的每一處角落。
方信忠低著頭品茶,端著茶杯的手微微顫抖著。
“許小姐說的對,我這樣的人確實不配當他的爺爺……”說到最後,方信忠一聲無力的歎息。
“當年的錯已鑄成,這二十多年,我沒有睡過一個安穩的覺……現在,終於等來了老天的懲罰……”
說著,方信忠讓管家拿來幾張報告紙,並遞到許池手裡。
許池定睛一看——肺癌晚期……
這讓她一下子不知該說什麼好了,在死亡麵前,曾經的過錯和恩怨好像如過眼雲煙,變得不再重要。
她又開始同情起方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