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
六月的巴黎像一塊被陽光烘暖的焦糖布丁,濕潤的空氣裹挾著榛子可頌的甜香。
許池推開公寓的棕紅色木門,熱意撲向臉龐,沿著熟悉的街道前行,兩旁哥特式的尖頂與文藝複興式的圓頂相互映襯。
她身後那輛一直緩慢地隨著她的步伐在行駛的黑色凱迪拉克,讓她沒有心思去欣賞這樣的景色。
穿過幾條狹窄而充滿藝術氣息的小巷,來到了塞納河畔,沿著河畔漫步,到達孚日廣場,安意發給她的餐廳地址。
是這個餐廳……需提前一個月預約的米其林三星餐廳。
為了吃這頓晚餐,她還精心挑選了一件簡約而不失優雅的米色連衣裙,搭配一雙細跟涼鞋,將頭發挽起,化了個精致全妝。
出發前,安意特意對她說:“許池,這是你在法國最後一頓晚餐,怎麼著都要隆重一點吧……”
好吧……誰請客誰說了算。
服務員替她開了門,安意早已等候在靠窗邊的位置,傍晚的太陽透過玻璃,傾瀉暖黃光暈落在白色的餐桌布上。
許池笑著落座,目光掠過窗外孚日廣場的拱廊,窗邊幾株橄欖樹在玻璃上投下細碎的剪影。
安意舉起酒杯,搖晃著酒紅色的液體,冰塊碰撞聲清脆如風鈴。
“今天這頓可是餞行宴,咱們無論如何得喝一點!這裡勃艮第紅酒可是很出名的!”
“小jack怎麼沒跟你一起來?”
小jack是周顏的兒子,金發碧眼的兩歲小男孩跟個精致洋娃娃似的。
“那小屁孩要是來的話,就隻知道纏著你,咱倆哪有機會好好說話?”
安意的笑容中帶著無痛當媽的甜蜜。
侍者端來餐前點心。
許池淺笑著吃了一口鱘魚子醬,在法國這兩年半時間,她還是吃不慣法餐。
雖然食物確實精致且美味,可就是缺了一種她想要的靈魂味道。
“唉……好想念國內大排檔的烤魚啊……那冒著煙氣,滋溜溜地吃著多爽……”
看著餐盤裡的香草海鱸魚,許池忍不住感歎道。
“你打住!”安意瞟了她一眼,沒好氣地道:
“你就是想勾引我是吧!明知道我已經很多年沒吃過了……還記得我們學校後門那條夜排擋嗎?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好懷念啊……”
“看吧……咱倆這就是山豬吃不了細糠……”
“你自己山豬就算了,彆帶上我哈!”安意低聲地道。
“哈哈……都吃同一個豬槽了,我是什麼你也是什麼……”
兩人邊吃邊聊,許池笑著整理被風吹亂的發尾,珍珠耳墜在耳垂輕晃。
吃完最後的柑橘酒舒芙蕾,安意放下刀叉,餐巾上沾著淡紅色唇印,視線被窗外街道斜對麵的那輛黑色豪車所吸引。
向許池挑了挑眉,“他也真是堅持,這兩年多是天天派人派車地跟著你,跟保護文物似的,生怕你被人搶了……”
說到最後都給自己說笑了,手背托著下巴看著許池。
安意想到一年前周顏邀請許池參加es派對,其實隻是想帶她認識一位行業專家而已。
方知行剛巧在意大利參加行業會議。
他知道這件事後,當天晚上就乘坐私人飛機趕到了巴黎,從派對上想帶走許池。
那天,方知行和周顏大吵了一架,鐵黑著臉對周顏一通警告,讓她的那些圈內朋友離許池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