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微的心跳又開始不爭氣地加速,臉頰微微發熱。
他的視線落在她臉上,停頓了幾秒,忽然傾身向前,靠近了些。
“我…我是懷疑,她會不會有什麼未卜先知。”她話音變得有些磕巴,眼看著他慢慢靠近,瞬間僵住。
他卻隻是伸出手,非常克製地用指背碰了一下她的臉頰,“臉這麼紅?”
“是不是下午受了驚嚇,又吹了風?發燒了?要不要我去衛生所叫醫生過來看看?”
顧硯舟掌心的溫度透過皮膚,傳到她心臟。
沈知微猛地後退半步,心跳快得離譜,“沒…沒有,就是…屋裡有點熱。”
顧硯舟的手頓在半空,隨即緩緩收回,目光深邃地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裡似乎多了點彆的東西,不再僅僅是困惑。
“嗯。”
他低低應了一聲,沒再追問,轉而回到正題,“你的懷疑有道理。李曼的背景,我會讓人再深入查一遍。”
咚咚咚。
房門被敲響,大哥沈建國的聲音傳來,“微微?在裡麵嗎?賬算好了!”
曖昧的氣氛瞬間被打破。
沈知微像隻受驚的兔子般跳開,顧硯舟也迅速收回手,喉結不自然地滾動了一下。
沈建國推門進來,手裡拿著賬本,臉色凝重:“微微,賬我初步理了一下。”他看到屋內的顧硯舟,頓了頓。
顧硯舟自然地拿起文件,語氣恢複一貫的冷靜,“你們聊,我出去透透氣。”
他對著沈知微微微頷首,錯身離開了房間,體貼地留給他們兄妹空間。
沈建國這才壓低聲音,氣憤道,“你看!這三年,陳衛東那個王八蛋從我們家弄走了這麼多錢和東西!簡直是個吸血蟲!”
沈知微看著賬本上觸目驚心的數字。
前世的屈辱感湧上心頭。
她目光冰冷,“哥,這賬,我一定一筆一筆跟他算清楚。”
賬本上,密密麻麻記錄著。
1972年3月,彙款50元,稱陳衛東母親生病。
1973年8月,拿走母親銀鐲一對,稱陳衛東需要打點領導
1974年春節,取走父親外彙券100元,稱陳衛東要買年禮
越看越心驚。
這三年前前後後,她竟然補貼了陳衛東兩千多塊。
“這還不算你平時偷偷補貼給他,沒經過家裡的手的。”沈建國越說越氣,“這陳衛東,簡直是個吃軟飯的白眼狼。”
“拿著我們沈家的錢和東西,去鋪他的路,養他的相好!這賬,必須跟他算清楚!一分都不能少!”
她望向窗外,顧硯舟站在院中石榴樹下的背影挺拔如山。
想到他剛才那句“我會查”,和悄然收回的手,沈知微紛亂的心忽然安定下來。
這條路,她不再是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