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舟的眉頭再次蹙緊,正要繼續施壓,卻被身側的沈知微拉上了衣角,“主任,程序我們理解,但我父親身體不好,希望這二十四小時內能保證他的基本健康。”
“如果明天我來接人時,我父親有任何不必要的損傷,我相信不僅是我,軍紀委的顧代表也會要求一個明確的說法。”
她清楚現在強壓隻會適得其反,反而可能給父親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聽清楚了吧主任。”顧硯舟的聲音冷冽,“明天不要讓我看到沈工出現任何意外情況。”
他的話聲很輕,卻帶著千鈞之力,說得負責人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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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如今父親在這看守所裡還算是安全。
不會被立刻下放,就意味著和前世悲慘的命運已經發生了轉變。
顧硯舟去樓下處理轉交手續,二樓的看守間外頭隻剩下沈知微和幾位守著的乾部。
走廊很長,兩側是沉重的鐵門,空氣裡隱隱飄著舊棉絮的味道。
她從看守所那借了個軍用水壺倒出小半杯清澈的靈泉水,目光落在門口一個看起來年紀輕輕的守衛身上。
她認得這個人,前世父親被帶走時,隻有他偷偷給父親遞過一碗水。
“同誌。”她走上前,語氣懇切,“衣服送不進去的話,那麻煩你幫我把這水送給我父親,他胃不好,喝點熱水能舒服點。”
“就隻是水,你可以檢查。”
年輕乾事看著她的眼睛,又看了看那杯清澈見底的水,有些猶豫。
“或者。”她刻意放緩了語氣,“你至少給我父親喝口水吧,軍紀委明天來接人,你上頭肯定也不希望我父親出什麼意外,對吧?”
對方猶豫片刻,看著眼前這個眼眶微紅卻鎮定的女人,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沈知微透過門縫,看到父親喝了幾口水後,原本灰敗的臉色開始慢慢恢複血色,緊蹙的眉頭也舒展了些,精神明顯好了不少。
她心中稍安,用口型無聲地對父親說著,“爸,堅持住,明天我來接你。”
沈國棟看看女兒,眼中含著淚花,卻用力點了點頭。
暫時穩定了父親的情況,兩人才心情沉重地走出保衛科。
剛走出廠區,就隱約聽到一些下班的工人在竊竊私語,還時不時瞟向他們。
“聽說了嗎?這個就是沈工的女兒,鬨著要離婚的那個。”
“旁邊那個是軍紀委的大官啊!怪不得啊!”
沈知微停下腳步,冰冷的目光直接掃向那幾個說閒話的工人,不需要爭吵,但那坦蕩的眼神,足以讓嚼舌根的人心虛閉嘴。
顧硯舟麵色一寒,將她拉近身邊,眼眸警告著那些眾人。
突然,一輛黑色的老式轎車疾馳而來,卷起一地塵土,在他們麵前停下。
車上下來一位神情嚴肅的中年軍官,對顧硯舟敬了個禮,語氣迫切,“顧代表,緊急會議,首長要求您立即返校參與重要戰術推演。”
“事關邊境最新動向,車已備好。”
顧硯舟眉頭瞬間蹙緊,看樣子是很重要的任務。
他立刻看向沈知微,眼神快速從歉意到決斷,“我去幾天,不必擔心,事情都在掌控中,我留了人給你,有事直接吩咐他,明天他跟著你準時來接沈工。”
同時,車上下來一名下屬主動走到沈知微身邊待命。
她應聲點頭,“好,你放心去,這裡我能處理。”
轎車絕塵而去。
沈知微深吸一口氣,目光中的脆弱一閃而過,但又很快被堅韌給取代,她轉頭看向顧硯舟留下協助她的那名年輕軍官,“同誌,麻煩你先送我回家。”
“另外,我需要你幫我查一下這幾個散播流言的人,所屬的車間和背景,尤其是和李曼有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