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夫需要安靜的休息環境以備不時之需,住在一起,可以隨時警戒並處理突發情況。就這樣安排吧”
他這話冠冕堂皇,既強調了事急從權的特殊性,又點明了警戒和保障沈大夫休息的正經目的,讓人無法反駁。
沈知微心裡暗自好笑,怎麼有點正合了他的意。
首長夫人看了看一臉正氣凜然的顧硯舟,又看了看臉頰微紅卻保持鎮定的沈知微。
似乎想說什麼,最終隻是感激地點點頭。
“委屈顧軍長和沈大夫了。”
山裡黑得快,剛吃完晚飯,外麵就漆黑一片,隻有幾盞路燈散發著昏黃的光。
簡單的洗漱後,兩人走進了那間暫住的客房。
果然如管家所說,房間很大,陳設簡單卻乾淨,兩張單人床分彆靠在東西牆邊,中間擺著一架厚重的木質屏風。
上麵雕刻著簡單的山水圖案,勉強將臥室一分為二。
氣氛不可避免地有些微妙的尷尬,隻有窗外偶爾傳來的蟲鳴聲。
“你睡裡麵那張床吧,離窗遠些,晚上風涼。”顧硯舟打破沉默,聲音在安靜的夜裡顯得格外低沉。
他主動將更避風的那張床指給沈知微,自己則走向靠門和外窗的那張。
“好。”沈知微點點頭,沒有推辭。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有些快,但還是努力保持鎮定。
兩人各自在屏風的一邊整理床鋪,動作都儘量放輕,東西摩擦的細微聲響在寂靜中被放大。
反而更添幾分難以言喻的曖昧張力。
沈知微鋪好床,正準備坐下,視線無意中掃過屏風的縫隙,恰好看到顧硯舟正背對著她脫下軍裝外套。
他挽起襯衫袖子,準備洗漱的那一刻、
她注意到他左手小臂有一道不算短的新鮮劃傷,傷口周圍還有些紅腫。
顯然是白天在山裡攀爬岩石被劃傷的,但他一直默不作聲,連最簡單的處理都沒有做。
沈知微的心微微一緊。
沒有半分猶豫,轉身從自己隨身的小包裡取出一個軍用水壺,裡麵裝著稀釋過的靈泉水。
又拿出一個小瓷瓶,裡麵是她之前用空間草藥研磨過對外傷有用的藥粉。
她繞過屏風,走到顧硯舟麵前。
顧硯舟見她突然出現,濃密的睫毛微微顫抖,動作一頓,“怎麼了?”
“手。”她的視線落在他受傷的手臂上,“伸出來。”
他明顯愣了一下,下意識想把手臂藏到身後,但看到她認真的眼眸,還是慢慢伸了出來,“小傷,沒事,明天就好了。”
沈知微沒理會他的逞強。
直接擰開水壺蓋子,用清水仔細幫他衝洗傷口,她的動作輕柔,微涼的指尖偶爾不可避免地觸碰到他皮膚,帶來一陣細微的戰栗。
顧硯舟身體僵硬地站著,垂眸注視著她低垂的眉眼。
輕顫的睫毛。
以及那份全心全意為他處理傷口的神情。
房間裡燈光昏暗,她的側臉線條顯得格外柔和,身上帶著淡淡的藥草清香,還有絲甜味,無聲無息地縈繞在他的呼吸間。
一點點滲入他的心扉。
他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加重,心跳也亂了節奏,一股暖意從心底湧起。
仔細衝洗乾淨後,她撒上藥粉,用自己的手帕為他包紮。
做完這一切,她才抬起頭,卻發現顧硯舟不知何時彎下了腰,臉離她那樣近,深邃的眼底翻湧著複雜難辨的情緒。
讓她心慌意亂,幾乎忘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