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程詠恩拿出那條金手鏈,給阿萍辨認,阿萍驚訝地叫了出來:“啊,是我的手鏈,我找了半天都沒找到,在哪裡找到的?”
程詠恩看著她,儘量用平和的語氣說:“在火葬場那輛運送屍體的推車縫隙裡找到的。而且,那輛推車上當時躺著的、真正的死者,名字也叫豔珊。”
阿萍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乾二淨,瞳孔猛地收縮,整個人像是被瞬間凍僵,冷汗唰地一下就浸透了她的睡衣。
她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有牙齒微微打顫的咯咯聲。
真相大白之後,劇組導演也嚇得夠嗆,趕緊又帶著人馬,備足了香燭紙錢三牲果品,浩浩蕩蕩地再次奔赴合石火葬場。
不過這次不是拍戲,而是誠心誠意地道歉和祭拜,請求那位同名同姓的“前輩”原諒他們無心的驚擾。
也不知道是祭拜起了作用,還是那位“豔珊”大姐終於明白了那隻是一場戲,之後的合石火葬場,終於恢複了往日的“寧靜”,再也沒發生過屍體自己半夜出來遛彎的靈異事件。
程詠恩向陳啟明彙報了這起烏龍又有點瘮人的案子結局。
陳啟明聽完,隻是推了推墨鏡,淡淡評價了一句:“名字不能亂叫,戲不能亂拍。”
算是給這事定了性。
……
幾天後。
吳氏集團旗下的yvb電視台最大片場。
警笛聲劃破了影視城的喧囂,程詠恩跟著陳啟明走下公務車,撲麵而來的不是片場常見的盒飯味而是一股壓抑的恐慌。
“片場離奇死亡……有肢體部分消失……皮膚乾癟……”程詠恩一邊走一邊回憶著報案記錄,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死法也太有創意了,聽起來就不像陽間的手筆。妥妥的十九組‘vip客戶’。”
陳啟明墨鏡下的臉看不出表情,隻是步伐更快了些。
他們穿過幾個掛著不同牌子明清宮苑、現代都市、未來戰場)的影棚,最終停在了一個搭建得古色古香的“民國街景”前。
軍裝警員已經拉起了警戒線,鑒證科的人員像工蜂一樣在裡麵忙碌,穿著白大褂的法醫正初步檢查著地上的屍體。
剛踏進影棚範圍,程詠恩就感到胸口的花錢極其輕微地震動了一下,一絲微弱卻冰冷的氣息試圖鑽入她的感知。
“嗯?”她下意識地在心裡喚了一聲。
幾乎是同時,褚玄的聲音在她腦海響起,像隔著一層濃霧:“嘖……好稀薄駁雜的怨氣,聞著惡心,卻又抓不住源頭。還有股……奇怪的影像殘留,斷斷續續,吵得本君頭疼。”
“喲,醒著呢?我以為你又睡……啊不是,又修煉去了呢。”程詠恩心裡吐槽,但莫名地鬆了口氣,能毒舌比鋸嘴葫蘆強,“影像殘留?說人話行不行,褚大人?”
“愚不可及!”褚玄的聲音帶著嫌棄,“就是說,有鬼東西來過,但氣息弱得幾乎散了,還留了些亂七八糟像是記憶碎片的東西飄在空氣裡,本君現在……沒法細看。這地方不乾淨。”
“那肯定不乾淨啊,剛死了人呢。”程詠恩回敬道,同時仔細打量起現場。
死者劉山躺在地上,穿著民國風格的長衫,身體平躺在地上。
正如報告所說,沒有明顯外傷,但他的右手從小臂處消失了,切口平整得不可思議,地麵雖有一灘暗紅色的血,卻並非噴濺狀,仿佛血液是緩慢流儘的。
更詭異的是他的皮膚,乾癟皺縮,像是被抽乾了所有水分,隻剩下一層皮貼在骨頭上,雙目圓睜,瞳孔裡凝固著極致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