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肉剁餡顆粒分明,咀嚼感十分紮實。
大蔥早已化去了辛辣,隻留下一股清甜的回甘,完美中和了肉餡的油膩。
秘製辣椒油帶來了後知後覺、層層遞進的辣意。
它緩緩從喉嚨深處緩緩升起,不是灼燒的刺痛,而是一種醇厚而溫暖的包圍。
即便吃的額頭微微沁出細汗,嘴巴不由自主地嘶嘶吸氣,也根本停不下手中的勺子。
一口,再一口。
餛飩的鮮美、湯汁的滾燙、辣油的香醇。
每一樣食材都恰到好處的提鮮,融合了所有的巧妙,互相包容又互相襯托。
最後的最後,連湯帶汁一飲而儘,那股暖意從胃裡擴散至四肢百骸,隻留下滿口的餘香和一個酣暢淋漓、意猶未儘的飽嗝。
所有的恐懼早在不知不覺間逐漸消散,緊繃的神經突然鬆懈下來,出現的疲憊的幸福。
“對不起,一直都沒能好好做個自我介紹。”神經放鬆下來,他的情緒也穩定了很多,“我叫吳問東,是植物學專家,研究稀奇菌種相關領域。
去年夏天我跟著團隊去了一次苗疆尋找稀奇菌種。
在那裡,有隊員誤把致幻的菌菇燉進了湯裡。
當我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晚了。”
“你是怎麼發現不對勁的?”老許將空了的餛飩碗放下。
“我看見鍋裡樹上跳下來很多小精靈,問我‘你瞅啥’。”吳問東有些不好意思道,“說來慚愧,我明明是個稀奇菌種領域的專家,但……哎……”
“能理解,您繼續說。”老許點了點頭。
“當時隊員們在致幻效果後都有點瘋瘋癲癲的,我們駐紮的附近又剛好有一片沼澤地。
如果不是苗疆的當地人及時發現我們,我們可能就……”吳問東現在回憶起來還有點後怕。
“當時我們在苗疆當地人家裡養了幾天,等大家都恢複之後,我們花錢聘請了一位苗疆本地的向導。
避免類似的事情發生。”
“所以,你們貿然去了苗疆,但並沒有請本地向導?”方恒的嘴角抽了抽。
“原本團隊裡是有一個本地人在的,但是她那時候臨時有事,就先請假離開了小半天,讓我們原地休息一下。
誰也沒想到就那麼小半天的時間,會出現這種事。
那個隊員是在第三天的時候跟我們彙合的,她還帶來了一個年輕的女人。
那女人漂亮極了,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那麼美的女人。
她的身上還帶有一種很神奇的香味,我形容不上來。
可在我離開苗疆之後,那種香味便一直揮散不去,折磨了我很久很久。”
吳問東的身體抖了抖,似乎在回憶什麼不想回憶的事情。
“需不需要給你倒一杯熱水?”老許看向他。
“不用,我剛剛把餛飩湯都喝了,我現在不渴。”吳問東擺了擺手,抿嘴淺笑了一下說,“那個女人自稱藍曦,因為她出生於曦光之中,便以‘曦’為名。
苗疆視‘藍’為最神秘的色彩。
我猜想她既然能以‘藍’為姓氏,那麼她在苗疆的身份也一定十分尊貴。
她很聰明,身上佩戴著銀飾會發出輕快的聲音,就如同她的笑容一樣,非常美妙。
她還會吹笛子,她有一支銀質的短笛,笛聲婉轉,還能驅散毒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