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點的武力……在這世道,應該夠用了吧?”
牛憨一邊揮刀,一邊想著。
他試過,全力一拳下去,山石也能崩開一角。
但他從不敢在人前顯露,最多也就在深山裡,對著野豬、黑熊之類的猛獸試試手。
通常一拳就夠了。
畢竟,他隻是個樵夫。
一個力氣比常人大些,砍柴比彆人快些的樵夫。
在這個似乎不太平和的古代世界,他隻想靠著這身力氣和金手指,安安穩穩地活下去,最好能頓頓吃飽。
想到飽飯,他的肚子又叫了一聲。
手下動作更快了。
粗壯的樹乾被乾脆利落地放倒,再去掉枝杈,用粗麻繩捆紮結實。
一個好的樵夫,自然不會把未經劈砍的原木直接送去主家,
那樣既占地方,主家也用不了。
但在這山林裡劈柴太過費時,張屠戶家又等著用,所以不如到了地方,借張屠戶家的斧頭和墩子,現場劈開,柴火新鮮又整齊,主家看了也高興。
他將繩索在胸前打了個結實的扣,腰腿猛地發力。
“起!”
那千斤重的巨木,竟被他硬生生扛上了肩!
肌肉賁張,青筋微微隆起,但他的腳步卻異常沉穩,一步一步朝著山下涿郡城的方向走去。
巨大的原木在他肩上,仿佛隻是一捆稍大了些的柴火。
沿途的樵夫和早起的鄉人看見,無不咋舌,紛紛避讓,眼中滿是驚異。
他循著記憶來到張屠戶家後院,卻見院門大開,裡麵隱隱傳來人聲,似乎不止張屠戶一個。
他也沒多想,隻覺得今日張屠戶家果然熱鬨。
隔著院牆,能聽到裡麵有人正高聲說話,情緒激昂,聽聲音,像是城東編竹席賣草鞋的劉寡婦家大郎。
他邁步跨進後院,院內桃花開得正盛,三人正立於樹下香案前。
果不其然,站在中間的,就是賣草鞋的劉大郎。
身邊兩人,一個是張屠戶,一個是最近才出現在涿郡城以賣紅棗、綠豆為生的貨郎。
三人顯然過於專注於眼前事務,而無暇分心,所以誰也沒發現牛憨進來。
隻是自顧自的交談。
隻聽那麵如重棗、長髯飄飄的貨郎沉聲道:
“關某雖一介武夫,亦知忠義二字。今願與玄德公、翼德結為兄弟,生死相隨,共創大業!”
接著那豹頭環眼,聲若洪鐘的屠戶激動地接口:“俺也一樣!”
牛憨剛把肩上的巨木“轟”地一聲卸在院角,震得地麵一顫,正好聽見這最後一句“俺也一樣”。
他抬眼一看,這場景,這氣氛,這斬雞頭燒黃紙的架勢,像極了他前世在電視中見過的結拜場麵,一股莫名的熟悉湧上心頭。
那三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驚動,齊齊轉頭看來,隻見一個高大壯碩的青年樵夫站在那裡,一臉憨厚又認真的表情。
劉備眉頭微皺,尚未開口。
張飛已是瞪大了銅鈴般的眼睛,喝問道:
“兀那漢子!你是何人?怎敢擅闖俺家後院?!”
牛憨被他一吼,有點發懵,但想起自己來的目的,老實回答道:
“俺是牛憨,城南砍柴的。張屠戶,你家的千斤柴,俺送來了。”
他指了指牆角那根巨木。
張飛一愣,想起確實有這回事,但眼下這情景豈是談柴火的時候?
他正要揮手讓牛憨先退下。
卻見牛憨目光掃過香案上的貢品和三柱清香,又看看麵前這三位氣度不凡的漢子,那股子樸素的江湖義氣又衝了上來。
他學著剛才聽到的話,抱拳拱手,對著三人,尤其對著剛才喊“俺也一樣”的張飛,甕聲甕氣地、極其自然地接了一句:
“我牛憨,俺也一樣!”
“……”
院內霎時一片寂靜。
劉備、關羽、張飛三人麵麵相覷,臉上儘是驚愕和茫然。
哪來的樵夫?
什麼叫“俺也一樣”?
劉備畢竟是主事之人,壓下疑惑,溫聲問道:
“這位壯士,你所言‘也一樣’,是為何意?”
牛憨眨了眨眼,覺得他們問得奇怪,指著張飛:
“他不是剛說完嗎?”
然後又指著關羽和劉備,
“你們一個賣鞋的,一個賣綠豆的,”最後指向張飛,“他是賣豬肉的。”
他挺起胸膛,理直氣壯,甚至帶著點淳樸的不解反問道:
“咱們都是做營生的,你們在這結拜,看得起彼此。
咋的?還看不上我一個砍柴的?”